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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门前辈

    站在桌子旁,李真凡介绍说:“我的大徒弟李黎,二徒弟李环恒,三徒弟王清呵,你都见过了。下面依次是四弟子李蔼人、五弟子许可欢、六弟子李康宁、七弟子李流云。”

    李黎颇有大师姐的风范,她豪放客气的将聂槃安排在李真凡旁边。

    一圈七个人过分热情,尤其是在她旁梳着双垂髻貌若孩童的李蔼人,兴奋的摇头晃脑语气埋怨说:“这姑娘我这一看就喜欢的很,多贵气的漂亮脸蛋!康宁流云!有新人来了为什么不去喊我!都几月了,我竟然今天才知。”

    可欢替康宁流云打不平:“师姐,我们哪敢啊。真提前把您从闭关里喊出来,不得剁了我们呢!”

    李康宁说:“就是就是。”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真是的!”蔼人边说边拉来聂槃的手,像是要抚摸的样子。她的手冰冷坚硬,绝不是人的触感。

    蔼人眼看过去,聂槃手上有几道细细伤口,她抬头看聂槃,见人不阻止又好奇的掀开袖子,发现还缠着布透出血迹的胳膊手腕。

    蔼人心疼的呼唤说:“师傅!涅师妹手有伤,你给人家治一下好吗?”

    “蔼人,不是师傅我不想治,只是你新师妹身上至少三重恶咒,把你师傅我灵气精血抽干也没折。”说罢李真凡又悲感的叹气,“哎,可怜的孩子。”

    蔼人怜爱了,说:“可怜的师妹,多疼啊……”

    “师姐,其实习惯了就不疼了……”聂槃不喜人伤心难过,可只会勉勉强强的安慰人。

    蔼人泪光闪闪,话语哽咽:“师妹……”

    大弟子李黎矫揉娇作捏起嗓子说“呦呦呦,这就叫上师妹了?”

    那师姐妹互怜互依的情景显然要肉麻死其余人,听到李黎她逗蔼人的话,又笑了起来。聂槃随大众用手捂住嘴,做一个偷笑的样子出来。为避免被李蔼人当成是笑话,专门说:“师姐关心我是好事。”

    对面人又起哄,说:“这就叫上师妹了?哈哈哈哈哈。”

    “哎哎!叫咱一声师哥呗!聂师妹。”

    聂槃笑着一一喊回去,与众人交谈融洽。

    李真凡的徒弟们分三队,前三位之间差的岁数不到一百年自认是一辈,李真凡也更常将要事安排给他们。比如接待聂槃,就是他们三个轮流去。李蔼人处在中间爱和李真凡玩笑,后三名依次小十岁年龄差的不大就更亲近了。

    这时吴莲和李原拿着酒杯、酒壶,前来对李真凡敬酒。两个人护挽着手,欢笑说:“祖宗,我们这一杯敬你。”接着仰头一饮而尽。

    吴莲又给自己手中酒杯满上,感谢道:“这一次能拜入师父门下,多谢师叔美言。后辈再敬师叔一杯!”

    李真凡笑说:“师叔答应你的事,自然是要完成。这也算是师叔送你的新婚礼物了吧?你跟着师姐好好练武,她是个闷葫芦,以后你多顺着她些。”

    吴莲在这气氛下越发欢乐,也变了以往对李真凡的称呼:“是,师叔。”

    李真凡又打量小两口,调笑说:“你们准备要孩子吗?”

    李原瞬间从脸颊到耳朵尖都红起来,吴莲面上也刷了一层薄红。这下两个人从衣着到面庞,都更喜庆起来。

    李原害羞的看向吴莲,说:“祖宗,这得问吴莲的意愿。”

    吴莲与他对望,眨两下眼睛后说:“那就一个孩子吧。”

    旁边弟子们心照不宣,齐“哦~”了一声。康宁流云看到这一对新婚夫妻恩爱场面,捂着嘴互相说着两人多般配的话。

    聂槃看到吴莲、李原挽着的手握得更紧,也更幸福。

    李真凡适时结束起哄:“嗯,你们别当人面说悄悄话了。还有吴莲,你跟着我师姐好好学,李原将来也是要辛苦你了。”

    俩人都应下,回他们原本那桌去了。

    聂槃扭头看,发现她师傅走后才起身的那个老人——吴老二爷正哭着。旁边他已半百的儿子与他谈心,还给他拍后背顺气。

    聂槃不好出口问,其他几人中年纪最小的流云倒先从鼻子出气,嫌恶至极。全然没有刚才为吴莲、李原高兴的模样。

    他说:“哼,人走了哭哭哭给谁看?这还是新师妹大婚呢,觉得对不起吴师伯……”康宁拉拉他袖子示意看他们师傅的眼神,流云却不管不顾继续,“就自裁——”

    他话说的不分场合,李真凡低声呵斥说:“流云……”

    流云被打断,听话的认错:“师傅……好吧,是我气恼了,下次不会出言不逊了。”

    李流云没有压声,聂槃想那老人肯定是能听见的。

    果不其然,老人手还在颤抖,泪流满面走了。聂槃看见他的儿子、女儿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围着老人搀扶他。

    虽说留云也有三百岁数,可心性还是同少年莽撞。火气憋着非要发作不可,想到聂槃可能还不知此事。眼看去就见人眼神透着疑惑,说:“小师妹,你可别只看他在哭。你若知道原委,就明白为什么我厌他了。师傅,我讲了?”

    李真凡见他不把这一口气发出来憋的难受,就只好默许了:“嗯,你如实说就行,之后就不许再提了。”

    李流云给聂槃从头讲起:“七十一年前,是吴师伯和锦流师哥和荫光师姐,也就是你前师哥师姐管事的年份。那个叫吴桐的在外面交了一群猪朋狗友,还带了个什么至交进桃花源玩。师哥师姐对他们格外照顾,结果呆了两个月就原形毕露。贪图锦流师哥的冰灵根,杀了师姐带走了师哥。”

    罢了想起师哥师姐的好,他又气愤的捶腿,怒气冲冲:“ 那之前本来不管后代出乡,结果他引来了这么大个祸患!吓得我们又在外面加布雾障又施法阵,追着痕迹摸索了十几年。哼,他原说要砍下条胳膊赎罪,也被师傅你拦下了。”

    流云抱怨着那人没有受到惩罚,李真凡解释说:“这也不能全怪他,至多是个识人不清的罪状。流云,你多吃点,少说话。”

    桌对面李环恒还在和李黎、清呵谈趣,听到这里笑出声来:“我就知道师傅肯定还要点你。事到如今先吃饭吧,师弟你撒撒气就行了,别在喜庆的日子发怒,不好。”

    说完给他夹了一块肉,转移话题夸奖道:“龙小辈做的就是好,你还没尝吧?只顾着张嘴,巴巴就是说。”

    蔼人学着他的样子拿起公筷给聂槃夹菜,说:“师妹你也尝尝,二师哥都夸了那肯定好吃。”

    李环恒顺着向下讲:“我天天在岛上就等下来吃着一口红烧野猪肉,去完腥臊多鲜美。”

    李真凡想到什么,看向聂槃。

    “说到吃,我才想起来。聂磐你上飘岛是不是还需要灶台做饭?”他又说道:“你无法聚灵,也就反哺不了身体,看来要师姐专门垒个灶台了。千里站是不是也不能用?”

    聂槃正吃着肉,咽下后回答:“师侄试过了,千里战我用不了。飘岛上没有灶台吗,那师哥师姐刚修炼时的吃食是怎样解决的?”

    李真凡倒没关注过,说:“这……李黎,你和他们那时是怎样的?”

    李黎身为大师姐在几人中看起来最为成熟,可一想到刚拜徒时的辛酸场景,也不免抱怨两句。她回:“师傅,我刚开始修炼饿了就下岛回家吃饭,您也没提过,我们就一直这样……”

    可欢、康宁、流云接连附和:“对!我们还以为师傅你知道呢。”

    李真凡尬笑:“师傅现在知道了。千里站的话……我给你送个傀偶,让它启动应该就好了。”

    到这里,聂槃发现蔼人到现在也没动一口,桌上九人除了她自己都在吃着。聂槃询问,她提到:“我现在的身躯是师傅用新铁和蚕丝做的,不能吃东西,会烂在我肚子里面。”

    李真凡补充说:“蔼人拜我为师后早夭,她又实在惹人怜爱。我便给她新的躯壳,让魂魄有居所。小小年纪却因诅咒在寿命燃尽、无常领路前夭折,连肉身都不能有。”

    聂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蔼人现在的身体看起来粉嫩可爱,头发乌黑发亮。除了没有温度,也不柔软,完全看不出竟是用死物、且是那些硬冷的死物造成的!

    聂槃反过来摸蔼人的手,更觉喜欢。

    她脸部的雕刻、手部细节还有上色是如此自然,聂槃忍不住多看两眼,对李真凡这造傀偶的技艺越加惊叹。

    接着李真凡语气自豪道:“不过很快蔼人新的躯壳就做好了,能吃东西能打架。”

    修仙人胃口极大,或是说吃到胃里面就已消化完。等他们吃腻后,一桌饭菜十几个盘子中只剩下汤汤水水。

    李真凡带着蔼人回岛上去,余下六人没玩够,送聂槃回李翠家,之后三人一队跑山头上耍了。

    聂槃远远看了几眼,六个人在天上腾云驾雾,不时拿灵气做个威风造型来。

    其间有人好像发现聂槃在看他们,竟是挥着云晃了晃,也给她打了个招呼。聂槃惊奇的露出笑,抬着脚尖也向他们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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