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007：
小人鱼的话让李度结结实实地愣了好几秒。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尿床这俩字完全和时哥不搭边呀。
或者说，和任何一个成年人都搭不上。
李度下意识去看姜时下半身。
姜时身上这套睡衣材质由于是纯棉的，打湿后的痕迹十分明显。
李度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然后他就收获了自家艺人逐渐危险的目光。
李度缩了缩脖子。
目光上移，看到姜时上衣也是湿的，再看怀里同样潮湿的小人鱼。
好像明白了什么。
“好好好，我不凶。”李度顺着盼盼的话，果断地不去触姜时霉头，“来，我们先去吃饭饭。”
一听到饭，小姑娘眼睛瞬间亮了，伸长脖子去看玄关。
姜时终于说话了，黑着脸冷嗖嗖地吐出三个字：“先刷牙。”
“再把她吹干。”下达完指令的他转回卧室。
李度连忙抱人去进浴室。
盼盼尾巴扭啊扭，头仍然挣扎去看玄关的方向：“饭饭，肚几在咕咕叫。”
这谁能拒绝得了。
李度停下，往紧闭的卧室门瞄了眼，没有原则地转去玄关，从一堆早餐里拿出一个他特意买的可爱小猪包：
“乖，我们先叨一个，刷完牙再吃，不然你哥得说我。”
盼盼双手抱着小猪包塞嘴里说不出话，猛点头。
待李度把她抱进浴室，小姑娘已经把小猪包消灭了。
他拿出儿童牙刷挤上牙膏，问她：“你自己会刷吗？”
“会！”超大声。
李度把牙刷放到她小手里。
外面传来脚步声，他便看到换了身休闲衣服的姜时手里抱着床单走进来。
“盼盼超级乖，都会自己刷牙呢。”李度连连夸赞。
姜时望向小人鱼，紧接着闪电般掐住她的小肉脸，警告：“不许吃牙膏。”
看到姜时的动作，李度立刻劝道：“时哥 ，你小点声，这样会吓着孩子。”
小孩刷牙或多或少都会吃下点牙膏。
哪个小孩幼时没吃过？
多大点事，好好教就行了嘛。
唉，让时哥带孩子，也不知道是福还是孽。
警告完的姜时把洗衣机里昨晚洗的衣服拿出来放进收纳框里，将换下的床单睡衣塞了进去，刚刚启动机器，就听耳边响起李度的惊呼。
回头，李度手里拿着一个光秃秃的牙刷柄，表情十万分的惊恐兼慌张。
姜时：“……”
很显然，大馋丫头听话的没吃牙膏，但她把牙刷头吃掉了！
橙子味的牙膏，沾了牙膏的牙刷也是橙子味的，小人鱼哪里扛得住。
无语的姜时拦住企图去摸马桶的助理，平静道：“别找了，她吃了。”
李度：？？？
其实一开始他就是往被吞掉的方向想的。
因为他看着盼盼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只剩个牙刷柄。
但是理智阻止了这个惊悚的念头。
小姑娘怎么可能咬得断牙刷头并吃掉呢。
现在被姜时确认，他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李度焦急道：
“天哪！那得赶紧让她吐出来。”
听到这话的盼盼小手迅速抱住自己软软的肚叽，郑重表示：“已经到介里啦，不吐。”
而李度见姜时不慌不忙，一脸的麻木冷静，整个人懵了。
要知道他这个外人得知小姑娘吞下异物都急出了冷汗，身为亲哥居然一点都不急。
李度怀疑自家艺人非常不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鱼妹妹，所以压根不把她的安全放心上。
这下只有自己能帮小人鱼脱险了，他严肃地对盼盼说：“不吐出来你肚子会坏掉！”
他脑海里开始搜索催吐办法。
姜时看着助理那副生怕小人鱼躺板板的急切模样，想起昨晚自己相同的经历。
瞬间平衡了——总算不是他一个人受煎熬。
连带着一大早被小人鱼带起来的火气也消失了。
他勾了勾唇，云淡风轻地对李度道：“你别大惊小乍，吃掉一个牙刷头而已。”
李度：？
什么叫吃掉一个牙刷头，而已。
这是而已的事吗。
姜时不疾不徐地转述了庄教授的话，李度听完下巴快掉了。
“……这么厉害吗。”他震惊地看着小姑娘的肚子。
盼盼听到是在夸自己，强势插话，得意地扬起小脑袋：“那当然了。”
小姑娘大眼睛瞅着两个大人，雄纠纠气昂昂地表示：“我的厉害，你们想象不到。”
姜时：“……”
姜时朝李度摆手：“把她处理干净。”
他拎着收纳框走出浴室，视线往地上看了一眼。
从浴室到卧室的地板残留着一层水渍。
可以想象是小人鱼醒过来，翻出浴缸，一溜滑进卧室，再爬他身上的。
关键这么大的动静他居然没醒。
这才是姜时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他有些神经衰弱，睡眠浅，稍微有点动静就容易惊醒。
想不通便也不想了。
姜时打开扫地机器人，让后者清理掉小人鱼搞出来的水迹。
去阳台晾完衣服后，又从衣帽间里取出新的四件套，回卧室换上。
做完这些，鼻子忽地一痒，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
姜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认命地翻出退烧药。
想了想，又加了一包感冒冲剂，一并吃下。
刚刚吞下，李度抱着换上新裙子的小人鱼出来了。
这次李度把她头发吹干后，给她扎了两条小辫子。
不过手艺不太好，有些歪歪扭扭，左右一高一低不对称。
“哥哥，你在吃什么？”大馋丫头看到姜时的动作，好奇地大声问。
“药。”姜时瞥她，“你吃不吃？”
知道什么是药的大馋丫头立刻不馋了，小脑袋瓜摇成拨浪鼓：“不要不要。”
接着她反应过来：“你为什么要吃药？是生病了吗？”
望着罪魁祸首一无所知的包子脸，姜时无语凝噎。
李度担忧道：“这烧反反复复，要不还是去趟医院吧。”
感觉盼盼尾巴在拍自己，催他过去，他连忙抱着她走近。
小姑娘朝姜时伸出肉嘟嘟的胳膊：“抱抱。”
“不抱。”大哥冷酷拒绝。
李度看不下去，直接把怀里的神奇宝宝塞过去。
姜时：“……”
他瞪了眼李度，不得不托住胖尾巴。
紧接着姜时便感觉脖子一紧，被两只小胳膊紧紧搂住，小姑娘软乎乎的脸蛋贴了过来。
他僵了僵，干巴巴地开口：“想干嘛？”
盼盼把毛茸茸的小脑袋瓜趴在姜时肩上，小奶音大声地说：
“我要把你的病都吸到我身上来，我很厉害，不怕生病。”
姜时愣住，好一会儿都没什么反应。
李度看着自家艺人平静的表情，心中不由腹诽，小宝贝这么贴心，时哥居然不感动。
他哪里知道，姜时只是表面看起来挺平静。
其实内心早已经汹涌澎湃。
他是被庄素心和姜自明放养长大的，十来岁就可以独立照顾自己，缺点是情感系统比较淡漠。
说难听点有些冷心冷肺。
和爹妈的关系也称不上亲密。
所以小人鱼的到来，带给他更多的感受是麻烦。
尤其大馋丫头的壮举，桩桩件件让他深感头痛。
可偏偏她一句话却似乎带有巨大的能量，直接戳中他心脏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以至于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姜时第一次深刻意识到，怀里的小胖鱼在毫无保留地爱着他。
盼盼压根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硬控了亲哥，她鼓着嘴对着姜时不住吸气：
“我吸了好多啦，哥哥，你有没有好一点？”
“嗯，已经好了，不用吸了。”
他抱着她坐在椅子上，开始投喂小人鱼吃早餐。
李度几乎将市面上的早餐都买了一遍。
姜时没吃多少，剩下的全进了盼盼肚子。
他用湿巾擦干净她吃得油乎乎的嘴和手，然后把这条小饭桶抱到沙发上，准备给她放动画片，没找到摇控器。
盼盼飞快从靠背后面掏出来递给他。
姜时看了她一眼，调出动画片选项，这次问她的意见：“想看哪个？”
“那个猪。”小姑娘指向屏幕。
姜时点开小猪佩奇。
李度收拾完垃圾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姜时一定要耐心点，絮絮叨叨得仿佛他才是亲哥。
姜时：“……”
他掀起眼皮凉凉地看着李度，后者麻利地溜了。
姜时坐进沙发，问边看动画边往嘴里塞薯片的小人鱼：“你在科研院每天都做什么？”
小姑娘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充耳不闻。
姜时只好把她扭过来，又问了遍。
小姑娘眨眨眼睛，顺嘴就答：“吃饭睡觉打豆豆。”
姜时：“……”
算了。
他把她扭回去。
虽然他有心想和小人鱼多交流，陪她玩。
可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相处。
让她一直看动画片，倒是轻松。
于是兄妹俩一早上一个看动画片，一个刷手机，安静中透着和谐。
大馋丫头把沙发上的零食全部解决了。
中午姜时点的外卖，再把昨晚的烤鱼和小龙虾热了热，依旧是他没吃多少，剩下的被小人鱼扫光。
确认她没有任何不适后，姜时放弃了。
他怀疑她的肚子不仅有着变态的消化能力，还是个无底洞。
跟异次元空间没什么区别。
要吃就吃吧。
而小姑娘吃到了从昨晚就开始惦记的鱼摆摆和大红虾，高兴得摇头晃脑唱起儿歌，还是她自己改过的。
“我哥哥，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喵喵喵我来啦，哥哥哎哟一声滚下来。”
姜时：“……”
*
傍晚，姜时换了身衣服，准备去超市给大馋丫头进货。
盼盼看到了，大眼睛望着他：“你又要出去吗。”
“去买东西。”姜时说，“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盼盼高高地举起小手，欢快地说：“我想和你一起去。”
姜时：“不行。”
话音一落，就看着面前亮晶晶的大眼睛暗了下去。
他耐心解释：“不是我不让你出去，是你的这个尾巴不能被别人看见。”
“可是爸爸妈妈都带我出去过。”
姜时：？
“他们怎么带你出去的？”
“妈妈把我捆在爸爸肚子上，装在怀里带出去的哟。”
姜时：“……”
*
十多分钟后，把小人鱼揣进衣服里的姜时出门了。
小人鱼整条鱼紧紧贴着他，从外套拉链露出个圆乎乎的小脑袋瓜。
为了能让小人鱼出门。
大哥形象是彻底不要了。
小人鱼兴奋不已，大眼睛滴溜溜到处看，她出门的机会很少，所以看什么都稀奇。
“不要乱动，掉出来就等着被刮掉鱼鳞做成生鱼片吧。”
“哦。”小姑娘瞬间老实。
电梯到了，姜时长腿迈进去。
下行到九楼时电梯停下，有人进来，是一对母子，姜时心跳不自觉提了提。
母子俩立刻被只露一个头的盼盼吸引住了。
“哇，你好乖啊。”
四五岁的小男孩直勾勾盯着盼盼，与此同时他的手不老实地伸了过来，去抓盼盼的脸。
他妈吓了一跳，赶紧截住他的手。
还没来得及教训儿子，就听到一个天籁般的小奶音带着嫌弃意味，脆生生的在电梯里响起：
“咦，你好丑呀。”
孩子妈一顿。
心生不妙，低头。
果然，小男孩呆了一瞬。
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人鱼的话让李度结结实实地愣了好几秒。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尿床这俩字完全和时哥不搭边呀。
或者说，和任何一个成年人都搭不上。
李度下意识去看姜时下半身。
姜时身上这套睡衣材质由于是纯棉的，打湿后的痕迹十分明显。
李度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然后他就收获了自家艺人逐渐危险的目光。
李度缩了缩脖子。
目光上移，看到姜时上衣也是湿的，再看怀里同样潮湿的小人鱼。
好像明白了什么。
“好好好，我不凶。”李度顺着盼盼的话，果断地不去触姜时霉头，“来，我们先去吃饭饭。”
一听到饭，小姑娘眼睛瞬间亮了，伸长脖子去看玄关。
姜时终于说话了，黑着脸冷嗖嗖地吐出三个字：“先刷牙。”
“再把她吹干。”下达完指令的他转回卧室。
李度连忙抱人去进浴室。
盼盼尾巴扭啊扭，头仍然挣扎去看玄关的方向：“饭饭，肚几在咕咕叫。”
这谁能拒绝得了。
李度停下，往紧闭的卧室门瞄了眼，没有原则地转去玄关，从一堆早餐里拿出一个他特意买的可爱小猪包：
“乖，我们先叨一个，刷完牙再吃，不然你哥得说我。”
盼盼双手抱着小猪包塞嘴里说不出话，猛点头。
待李度把她抱进浴室，小姑娘已经把小猪包消灭了。
他拿出儿童牙刷挤上牙膏，问她：“你自己会刷吗？”
“会！”超大声。
李度把牙刷放到她小手里。
外面传来脚步声，他便看到换了身休闲衣服的姜时手里抱着床单走进来。
“盼盼超级乖，都会自己刷牙呢。”李度连连夸赞。
姜时望向小人鱼，紧接着闪电般掐住她的小肉脸，警告：“不许吃牙膏。”
看到姜时的动作，李度立刻劝道：“时哥 ，你小点声，这样会吓着孩子。”
小孩刷牙或多或少都会吃下点牙膏。
哪个小孩幼时没吃过？
多大点事，好好教就行了嘛。
唉，让时哥带孩子，也不知道是福还是孽。
警告完的姜时把洗衣机里昨晚洗的衣服拿出来放进收纳框里，将换下的床单睡衣塞了进去，刚刚启动机器，就听耳边响起李度的惊呼。
回头，李度手里拿着一个光秃秃的牙刷柄，表情十万分的惊恐兼慌张。
姜时：“……”
很显然，大馋丫头听话的没吃牙膏，但她把牙刷头吃掉了！
橙子味的牙膏，沾了牙膏的牙刷也是橙子味的，小人鱼哪里扛得住。
无语的姜时拦住企图去摸马桶的助理，平静道：“别找了，她吃了。”
李度：？？？
其实一开始他就是往被吞掉的方向想的。
因为他看着盼盼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只剩个牙刷柄。
但是理智阻止了这个惊悚的念头。
小姑娘怎么可能咬得断牙刷头并吃掉呢。
现在被姜时确认，他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李度焦急道：
“天哪！那得赶紧让她吐出来。”
听到这话的盼盼小手迅速抱住自己软软的肚叽，郑重表示：“已经到介里啦，不吐。”
而李度见姜时不慌不忙，一脸的麻木冷静，整个人懵了。
要知道他这个外人得知小姑娘吞下异物都急出了冷汗，身为亲哥居然一点都不急。
李度怀疑自家艺人非常不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鱼妹妹，所以压根不把她的安全放心上。
这下只有自己能帮小人鱼脱险了，他严肃地对盼盼说：“不吐出来你肚子会坏掉！”
他脑海里开始搜索催吐办法。
姜时看着助理那副生怕小人鱼躺板板的急切模样，想起昨晚自己相同的经历。
瞬间平衡了——总算不是他一个人受煎熬。
连带着一大早被小人鱼带起来的火气也消失了。
他勾了勾唇，云淡风轻地对李度道：“你别大惊小乍，吃掉一个牙刷头而已。”
李度：？
什么叫吃掉一个牙刷头，而已。
这是而已的事吗。
姜时不疾不徐地转述了庄教授的话，李度听完下巴快掉了。
“……这么厉害吗。”他震惊地看着小姑娘的肚子。
盼盼听到是在夸自己，强势插话，得意地扬起小脑袋：“那当然了。”
小姑娘大眼睛瞅着两个大人，雄纠纠气昂昂地表示：“我的厉害，你们想象不到。”
姜时：“……”
姜时朝李度摆手：“把她处理干净。”
他拎着收纳框走出浴室，视线往地上看了一眼。
从浴室到卧室的地板残留着一层水渍。
可以想象是小人鱼醒过来，翻出浴缸，一溜滑进卧室，再爬他身上的。
关键这么大的动静他居然没醒。
这才是姜时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他有些神经衰弱，睡眠浅，稍微有点动静就容易惊醒。
想不通便也不想了。
姜时打开扫地机器人，让后者清理掉小人鱼搞出来的水迹。
去阳台晾完衣服后，又从衣帽间里取出新的四件套，回卧室换上。
做完这些，鼻子忽地一痒，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
姜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认命地翻出退烧药。
想了想，又加了一包感冒冲剂，一并吃下。
刚刚吞下，李度抱着换上新裙子的小人鱼出来了。
这次李度把她头发吹干后，给她扎了两条小辫子。
不过手艺不太好，有些歪歪扭扭，左右一高一低不对称。
“哥哥，你在吃什么？”大馋丫头看到姜时的动作，好奇地大声问。
“药。”姜时瞥她，“你吃不吃？”
知道什么是药的大馋丫头立刻不馋了，小脑袋瓜摇成拨浪鼓：“不要不要。”
接着她反应过来：“你为什么要吃药？是生病了吗？”
望着罪魁祸首一无所知的包子脸，姜时无语凝噎。
李度担忧道：“这烧反反复复，要不还是去趟医院吧。”
感觉盼盼尾巴在拍自己，催他过去，他连忙抱着她走近。
小姑娘朝姜时伸出肉嘟嘟的胳膊：“抱抱。”
“不抱。”大哥冷酷拒绝。
李度看不下去，直接把怀里的神奇宝宝塞过去。
姜时：“……”
他瞪了眼李度，不得不托住胖尾巴。
紧接着姜时便感觉脖子一紧，被两只小胳膊紧紧搂住，小姑娘软乎乎的脸蛋贴了过来。
他僵了僵，干巴巴地开口：“想干嘛？”
盼盼把毛茸茸的小脑袋瓜趴在姜时肩上，小奶音大声地说：
“我要把你的病都吸到我身上来，我很厉害，不怕生病。”
姜时愣住，好一会儿都没什么反应。
李度看着自家艺人平静的表情，心中不由腹诽，小宝贝这么贴心，时哥居然不感动。
他哪里知道，姜时只是表面看起来挺平静。
其实内心早已经汹涌澎湃。
他是被庄素心和姜自明放养长大的，十来岁就可以独立照顾自己，缺点是情感系统比较淡漠。
说难听点有些冷心冷肺。
和爹妈的关系也称不上亲密。
所以小人鱼的到来，带给他更多的感受是麻烦。
尤其大馋丫头的壮举，桩桩件件让他深感头痛。
可偏偏她一句话却似乎带有巨大的能量，直接戳中他心脏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以至于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姜时第一次深刻意识到，怀里的小胖鱼在毫无保留地爱着他。
盼盼压根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硬控了亲哥，她鼓着嘴对着姜时不住吸气：
“我吸了好多啦，哥哥，你有没有好一点？”
“嗯，已经好了，不用吸了。”
他抱着她坐在椅子上，开始投喂小人鱼吃早餐。
李度几乎将市面上的早餐都买了一遍。
姜时没吃多少，剩下的全进了盼盼肚子。
他用湿巾擦干净她吃得油乎乎的嘴和手，然后把这条小饭桶抱到沙发上，准备给她放动画片，没找到摇控器。
盼盼飞快从靠背后面掏出来递给他。
姜时看了她一眼，调出动画片选项，这次问她的意见：“想看哪个？”
“那个猪。”小姑娘指向屏幕。
姜时点开小猪佩奇。
李度收拾完垃圾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姜时一定要耐心点，絮絮叨叨得仿佛他才是亲哥。
姜时：“……”
他掀起眼皮凉凉地看着李度，后者麻利地溜了。
姜时坐进沙发，问边看动画边往嘴里塞薯片的小人鱼：“你在科研院每天都做什么？”
小姑娘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充耳不闻。
姜时只好把她扭过来，又问了遍。
小姑娘眨眨眼睛，顺嘴就答：“吃饭睡觉打豆豆。”
姜时：“……”
算了。
他把她扭回去。
虽然他有心想和小人鱼多交流，陪她玩。
可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相处。
让她一直看动画片，倒是轻松。
于是兄妹俩一早上一个看动画片，一个刷手机，安静中透着和谐。
大馋丫头把沙发上的零食全部解决了。
中午姜时点的外卖，再把昨晚的烤鱼和小龙虾热了热，依旧是他没吃多少，剩下的被小人鱼扫光。
确认她没有任何不适后，姜时放弃了。
他怀疑她的肚子不仅有着变态的消化能力，还是个无底洞。
跟异次元空间没什么区别。
要吃就吃吧。
而小姑娘吃到了从昨晚就开始惦记的鱼摆摆和大红虾，高兴得摇头晃脑唱起儿歌，还是她自己改过的。
“我哥哥，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喵喵喵我来啦，哥哥哎哟一声滚下来。”
姜时：“……”
*
傍晚，姜时换了身衣服，准备去超市给大馋丫头进货。
盼盼看到了，大眼睛望着他：“你又要出去吗。”
“去买东西。”姜时说，“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盼盼高高地举起小手，欢快地说：“我想和你一起去。”
姜时：“不行。”
话音一落，就看着面前亮晶晶的大眼睛暗了下去。
他耐心解释：“不是我不让你出去，是你的这个尾巴不能被别人看见。”
“可是爸爸妈妈都带我出去过。”
姜时：？
“他们怎么带你出去的？”
“妈妈把我捆在爸爸肚子上，装在怀里带出去的哟。”
姜时：“……”
*
十多分钟后，把小人鱼揣进衣服里的姜时出门了。
小人鱼整条鱼紧紧贴着他，从外套拉链露出个圆乎乎的小脑袋瓜。
为了能让小人鱼出门。
大哥形象是彻底不要了。
小人鱼兴奋不已，大眼睛滴溜溜到处看，她出门的机会很少，所以看什么都稀奇。
“不要乱动，掉出来就等着被刮掉鱼鳞做成生鱼片吧。”
“哦。”小姑娘瞬间老实。
电梯到了，姜时长腿迈进去。
下行到九楼时电梯停下，有人进来，是一对母子，姜时心跳不自觉提了提。
母子俩立刻被只露一个头的盼盼吸引住了。
“哇，你好乖啊。”
四五岁的小男孩直勾勾盯着盼盼，与此同时他的手不老实地伸了过来，去抓盼盼的脸。
他妈吓了一跳，赶紧截住他的手。
还没来得及教训儿子，就听到一个天籁般的小奶音带着嫌弃意味，脆生生的在电梯里响起：
“咦，你好丑呀。”
孩子妈一顿。
心生不妙，低头。
果然，小男孩呆了一瞬。
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