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
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漏进来，南姝晗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伸手去摸身侧的位置——空的。她猛地睁开眼，发现易谌已经不在床上，倒是客厅传来细微的动静。
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悄悄打开房门。
易谌背对着主卧的方向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单手握着手机低声说话，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
她穿着睡衣，轻薄的面料隐隐约约见可以瞥见她劲瘦的腰线。
南姝晗盯着她发愣，直到易谌突然转身，她才慌慌张张蹲下，脑袋“咚”地撞在房门上。
“偷听？”易谌朝她走来，垂眸看着蹲成一团的南姝晗。
“谁偷听了！我这是……晨练！”她揉着额头站起身来，撇了撇嘴。
易谌不动声色地锁屏，伸手替她揉额头：“这就是偷听的代价。”
转而，易谌看着她，扬了扬眉，“想吃什么？”
“随便。”
南姝晗的一句随便，得到了煎得焦黑鸡蛋。
南姝晗咬了一口，表情扭曲：“易总，您这手艺……是打算毒死我提前继承我的遗产？”
易谌面不改色地切着自己那份：“不至于毒死，顶多需要洗胃。”
“那我真是谢谢您手下留情。”南姝晗把盘子一推，晃着腿指挥人，“我要吃永和巷那家韭菜盒子，快让人安排上。”
易谌擦掉她嘴角的牛奶渍，淡淡开口道：“韭菜是发物。”
“那咋啦，我都快死了，还管它是不是发物。”话一出口，两人同时僵住。
见易谌脸上的神情默了默。
南姝晗懊恼地咬住嘴唇，易谌却突然起身拿着外套：“走吧。”
“真去啊？”
“再磨叽我就要反悔了。”易谌眼底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去穿厚点，外面凉。”
现下还是冬天，等南姝晗将自己裹成熊再出来的时候，见易谌只穿了一件大衣，里面是白色的内衬。
“啧啧，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女人。”说着，将小包包塞进了易谌手里。
永和巷的张记韭菜盒子在整个信州都很有名，但它的店铺藏在老巷子里，易谌的车开不进去。
南姝晗一下车，蹦蹦跳跳走在青石板上，忽然被易谌拉住羽绒服的帽子：“看路。”
“那你牵着我走。”说着，南姝晗将一只手伸了出去。
易谌叹了口气，还是牵上了她的手。
南姝晗晃了晃交握的手，“老实交代，牵过多少oga的手。”
“10086个。”
南姝晗气得去掐她胳膊，“好啊！死易谌！死渣女！”
易谌闷笑着任由她闹腾，两个人牵着的手仍旧没松开。
到店之后，老板娘见她俩位都很眼熟，“二位要吃点什么？”
“来两个韭菜盒子、一碗馄饨、三个牛肉煎包。”
易谌听南姝晗一口气说要吃这么多，“你是猪吗？”
“嘿嘿，不是，我属龙的。”
说着，南姝晗学着恶龙咆哮的样子，佯装凶着易谌，“怕了没？”
“幼稚。”
南姝晗掐着手指推算，这人大了自己五岁，她才是属猪的。
“易谌，你才是猪。”
“你这么能吃，应该是属饕餮的才是。”
南姝晗急眼了，“哇塞，吃得多就嫌弃了？”
“没嫌弃，你快吃吧。”
老板娘将餐品送过来时，“二位，请慢用。”
随即便是，易谌抱着双臂坐在一旁看南姝晗狼吞虎咽。
“你……你咋不吃……”南姝晗吃得急，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我早上习惯……”
“习惯空腹一杯冰美式是吧？”南姝晗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率先接上话，“真受不了你们这些城里人了，这韭菜盒子多好吃啊。”
她一张口，满满的韭菜味冲进易谌的鼻腔。
易谌手动将她的头往另一个方向推，“吃你的吧。”
南姝晗再次转过来，“你真的什么都不吃吗？”
易谌脸上黑了好几个度，“你觉得呢？”
“我去外面等你。”
南姝晗知道她看样子是真的受不了韭菜味，也没再强迫她，自己自顾自吃着。
易谌站在店外时，不少路人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
等南姝晗的期间，顺带接了好几个工作电话。
等她再次走近店里的时候，南姝晗已经擦好嘴，准备起身离开。
当南姝晗刚站起身就眼前发黑，整个人下意识往地上栽。
易谌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她的腰身，“南姝晗，你怎么了？”
有路人被南姝晗这番模样吓着了，高声喊着：“快打120救人！”
话音未落，就见易谌却已经抱起人往外冲。
“易谌……”南姝晗揪住她的衣领，声音发虚，“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易谌开车门的手在发抖，这是南姝晗第一次见到如此慌张没有分寸的易谌，原来顶级alpha也会害怕到连车门都打不开。
“我包里有药……”
易谌将她塞进车里，慌张地给她找药，拧水瓶的动作都没那么连贯。
南姝晗就着水吞下药片，还不忘开玩笑：“你这表情……像要给我殉情似的。”
“闭嘴，你记住，我不会让你死的。”alpha回到驾驶座上，放在方向盘的手指还在打颤。
喉间好像被硬物哽住，眼眶也在泛红。
南姝晗见她没有风度地猛捶了一下方向盘，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了闪。
见她这般失态，南姝晗鼻子一酸。
好像这一刻，易谌真的很在意她的死活。
车内气压很低，南姝晗哽咽着开玩笑道：“你是霸道总裁，你说不会让我死，我就信。”
易谌没有回答她这句话，将车启动，“我们……我们去医院。”
“你不上班啦？”
对易谌而言，目前没有什么事比她更重要。
“不上。”
在南姝晗听来，很是不可思议，据她所知，从易谌进入易氏工作之后，一直都是处于全年无休的状态，工作狂人今天不上班？
南姝晗眯着眼看着她，“你去上班吧，我没事。”
易谌抬表看了一眼时间，“我十点有个会，现在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先，医生说你没事我再去上班。”
南姝晗看得出来，易谌真的很紧张她。
等车开到医院，南姝晗由着护士带去检查，易谌在医生办公室和江河面谈。
她向江河简短地将刚才发生过的事情说了一番，江河表示，“易总，这种病起初会突发惊厥，后续还会出现呼吸暂停等一系列症状，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易谌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江河推了推眼镜，“我近来查了些资料，北欧有一个叫LGN的医药公司在十年前就在研发治疗信息素紊乱的药物，但是这种药物的研发成本太高了，所以在去年LGN公司暂停了对该药品的研发，您或许可以去和该公司的研发团队接触接触。”
江河的这句话对于易谌而言，像是在告诉她事情还有转机，易谌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
以易谌现在的处境，让易氏出资研究新药几乎不太可能。从老爷子让她跟易恒打擂台以来，老爷子把名下的股份转了一半给他，这局势对易谌本就不利。
易氏旗下主要的产业是地产，易恒接管了旗下所有的酒店，易谌接管的则是易氏近几年才开辟的新能源板块。
老爷子给她的任务是五年内让这家公司上市，给易恒的任务则是五年内营收的净利润达到五百个亿。
怎么看都是后者的可行性高一点。
想到这，易谌开始盘算起自己名下的产业来，实在不行还可以抛售易氏的股份。
无论如何，只要让她看见一点点希望，她都要让南姝晗活下去。
南姝晗做完检查出来，结果还是老样子。
她和易谌出了医院，南姝晗一坐上车便催促道：“你去上班吧，我约景汝逛街去。”
“你可以吗？”
“姑奶奶我好着呢。”说着，南姝晗便拿出手机给景汝发了邀约信息。
等将南姝晗送到商场，易谌则去往易氏总部开会。
博文早早候在了会议室外，见到易谌对她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所有董事都到了，就差您了，老爷子在您到的五分钟前已经发了好大一通火。”
“一大早，他发什么火？”易谌整了整正装，抬脚进了会议室。
易铮坐在主位上，见到姗姗来迟的她，冷哼一声，“你是不知道今天要开董事会吗？”
易谌略带些歉意看向会议室内的众人，“不好意思各位，因为点家事耽误了一会儿。”
易锦城出来打圆场，“快坐吧。”
易谌在易恒对面坐下，易恒一副小人得之地模样冲她挑了挑眉。
见到易恒这副模样，易谌甚是觉得恶心。
会议开始之后，CFO李晓将上个季度集团旗下所有产业的财务报表分发到所有董事手中，“在这份财务报表中，首要的是上个季度，集团旗下的酒店板块是较上上个季度而言亏损了十个亿，主要亏损的原因，将由酒店板块负责人易恒先生阐述。”
易恒没想到上来就贴脸开大，有些局促地站起身来，他先是看了一眼老爷子，老爷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上个季度，因为酒店核心管理层的人事调动比较大，所以……”
易谌冷哼一声，“人事调动大，一个季度都调整不过来吗？一个季度，易氏在饶州的酒店关了二十家。”
见孙子被怼，老爷子护短上了，“好了好了，饶州那些酒店本来就没有什么业绩可言。”
易谌猜到是这个结果，便不再多言。
“第二个，集团旗下的云声科技较上上个季度而言，上个季度的营收同比增长百分之15%，长势喜人。”
听到这话，易谌下意识看向了老爷子，老爷子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对着李晓开口道：“继续汇报。”
易谌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易铮的肯定，在集团每一次董事会上，易铮都没给她台阶下过。
会议结束，易谌和易恒一前一后出的会议室。
老爷子转而将易恒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易锦城和易谌擦肩而过时，开口问道：“听说姝晗回来了？”
易家和南家邻里邻外，易锦城消息灵通倒也正常。
易谌点头，“嗯。”
“晚上带姝晗回家吃顿饭吧，你妈妈说要亲自下厨。”
易谌还是点头，“好。”
易锦城走后，原本在和别的董事寒暄的李晓朝着易谌走了过来，李晓一直都知道老爷子偏心，但是有眼力见的都看得出来易谌的能力绝对是碾压易恒的。
她一向站在易谌这边，对于刚刚在会议室发生的小插曲，李晓说：“小易总，刚刚会议室董事长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爷爷向来如此，我习惯了。”
李晓宽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叹了口气走了。
博文收拾好公文包出来，“易总，我们现在是回公司还是？”
“回公司吧。”
“你帮我把我名下的所有产业估算一下变卖之后有多少金额。”
博文一愣，“您这是要做什么？”
易谌自然无从告知，选择了沉默。
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悄悄打开房门。
易谌背对着主卧的方向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单手握着手机低声说话，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
她穿着睡衣，轻薄的面料隐隐约约见可以瞥见她劲瘦的腰线。
南姝晗盯着她发愣，直到易谌突然转身，她才慌慌张张蹲下，脑袋“咚”地撞在房门上。
“偷听？”易谌朝她走来，垂眸看着蹲成一团的南姝晗。
“谁偷听了！我这是……晨练！”她揉着额头站起身来，撇了撇嘴。
易谌不动声色地锁屏，伸手替她揉额头：“这就是偷听的代价。”
转而，易谌看着她，扬了扬眉，“想吃什么？”
“随便。”
南姝晗的一句随便，得到了煎得焦黑鸡蛋。
南姝晗咬了一口，表情扭曲：“易总，您这手艺……是打算毒死我提前继承我的遗产？”
易谌面不改色地切着自己那份：“不至于毒死，顶多需要洗胃。”
“那我真是谢谢您手下留情。”南姝晗把盘子一推，晃着腿指挥人，“我要吃永和巷那家韭菜盒子，快让人安排上。”
易谌擦掉她嘴角的牛奶渍，淡淡开口道：“韭菜是发物。”
“那咋啦，我都快死了，还管它是不是发物。”话一出口，两人同时僵住。
见易谌脸上的神情默了默。
南姝晗懊恼地咬住嘴唇，易谌却突然起身拿着外套：“走吧。”
“真去啊？”
“再磨叽我就要反悔了。”易谌眼底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去穿厚点，外面凉。”
现下还是冬天，等南姝晗将自己裹成熊再出来的时候，见易谌只穿了一件大衣，里面是白色的内衬。
“啧啧，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女人。”说着，将小包包塞进了易谌手里。
永和巷的张记韭菜盒子在整个信州都很有名，但它的店铺藏在老巷子里，易谌的车开不进去。
南姝晗一下车，蹦蹦跳跳走在青石板上，忽然被易谌拉住羽绒服的帽子：“看路。”
“那你牵着我走。”说着，南姝晗将一只手伸了出去。
易谌叹了口气，还是牵上了她的手。
南姝晗晃了晃交握的手，“老实交代，牵过多少oga的手。”
“10086个。”
南姝晗气得去掐她胳膊，“好啊！死易谌！死渣女！”
易谌闷笑着任由她闹腾，两个人牵着的手仍旧没松开。
到店之后，老板娘见她俩位都很眼熟，“二位要吃点什么？”
“来两个韭菜盒子、一碗馄饨、三个牛肉煎包。”
易谌听南姝晗一口气说要吃这么多，“你是猪吗？”
“嘿嘿，不是，我属龙的。”
说着，南姝晗学着恶龙咆哮的样子，佯装凶着易谌，“怕了没？”
“幼稚。”
南姝晗掐着手指推算，这人大了自己五岁，她才是属猪的。
“易谌，你才是猪。”
“你这么能吃，应该是属饕餮的才是。”
南姝晗急眼了，“哇塞，吃得多就嫌弃了？”
“没嫌弃，你快吃吧。”
老板娘将餐品送过来时，“二位，请慢用。”
随即便是，易谌抱着双臂坐在一旁看南姝晗狼吞虎咽。
“你……你咋不吃……”南姝晗吃得急，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我早上习惯……”
“习惯空腹一杯冰美式是吧？”南姝晗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率先接上话，“真受不了你们这些城里人了，这韭菜盒子多好吃啊。”
她一张口，满满的韭菜味冲进易谌的鼻腔。
易谌手动将她的头往另一个方向推，“吃你的吧。”
南姝晗再次转过来，“你真的什么都不吃吗？”
易谌脸上黑了好几个度，“你觉得呢？”
“我去外面等你。”
南姝晗知道她看样子是真的受不了韭菜味，也没再强迫她，自己自顾自吃着。
易谌站在店外时，不少路人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
等南姝晗的期间，顺带接了好几个工作电话。
等她再次走近店里的时候，南姝晗已经擦好嘴，准备起身离开。
当南姝晗刚站起身就眼前发黑，整个人下意识往地上栽。
易谌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她的腰身，“南姝晗，你怎么了？”
有路人被南姝晗这番模样吓着了，高声喊着：“快打120救人！”
话音未落，就见易谌却已经抱起人往外冲。
“易谌……”南姝晗揪住她的衣领，声音发虚，“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易谌开车门的手在发抖，这是南姝晗第一次见到如此慌张没有分寸的易谌，原来顶级alpha也会害怕到连车门都打不开。
“我包里有药……”
易谌将她塞进车里，慌张地给她找药，拧水瓶的动作都没那么连贯。
南姝晗就着水吞下药片，还不忘开玩笑：“你这表情……像要给我殉情似的。”
“闭嘴，你记住，我不会让你死的。”alpha回到驾驶座上，放在方向盘的手指还在打颤。
喉间好像被硬物哽住，眼眶也在泛红。
南姝晗见她没有风度地猛捶了一下方向盘，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了闪。
见她这般失态，南姝晗鼻子一酸。
好像这一刻，易谌真的很在意她的死活。
车内气压很低，南姝晗哽咽着开玩笑道：“你是霸道总裁，你说不会让我死，我就信。”
易谌没有回答她这句话，将车启动，“我们……我们去医院。”
“你不上班啦？”
对易谌而言，目前没有什么事比她更重要。
“不上。”
在南姝晗听来，很是不可思议，据她所知，从易谌进入易氏工作之后，一直都是处于全年无休的状态，工作狂人今天不上班？
南姝晗眯着眼看着她，“你去上班吧，我没事。”
易谌抬表看了一眼时间，“我十点有个会，现在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先，医生说你没事我再去上班。”
南姝晗看得出来，易谌真的很紧张她。
等车开到医院，南姝晗由着护士带去检查，易谌在医生办公室和江河面谈。
她向江河简短地将刚才发生过的事情说了一番，江河表示，“易总，这种病起初会突发惊厥，后续还会出现呼吸暂停等一系列症状，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易谌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江河推了推眼镜，“我近来查了些资料，北欧有一个叫LGN的医药公司在十年前就在研发治疗信息素紊乱的药物，但是这种药物的研发成本太高了，所以在去年LGN公司暂停了对该药品的研发，您或许可以去和该公司的研发团队接触接触。”
江河的这句话对于易谌而言，像是在告诉她事情还有转机，易谌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
以易谌现在的处境，让易氏出资研究新药几乎不太可能。从老爷子让她跟易恒打擂台以来，老爷子把名下的股份转了一半给他，这局势对易谌本就不利。
易氏旗下主要的产业是地产，易恒接管了旗下所有的酒店，易谌接管的则是易氏近几年才开辟的新能源板块。
老爷子给她的任务是五年内让这家公司上市，给易恒的任务则是五年内营收的净利润达到五百个亿。
怎么看都是后者的可行性高一点。
想到这，易谌开始盘算起自己名下的产业来，实在不行还可以抛售易氏的股份。
无论如何，只要让她看见一点点希望，她都要让南姝晗活下去。
南姝晗做完检查出来，结果还是老样子。
她和易谌出了医院，南姝晗一坐上车便催促道：“你去上班吧，我约景汝逛街去。”
“你可以吗？”
“姑奶奶我好着呢。”说着，南姝晗便拿出手机给景汝发了邀约信息。
等将南姝晗送到商场，易谌则去往易氏总部开会。
博文早早候在了会议室外，见到易谌对她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所有董事都到了，就差您了，老爷子在您到的五分钟前已经发了好大一通火。”
“一大早，他发什么火？”易谌整了整正装，抬脚进了会议室。
易铮坐在主位上，见到姗姗来迟的她，冷哼一声，“你是不知道今天要开董事会吗？”
易谌略带些歉意看向会议室内的众人，“不好意思各位，因为点家事耽误了一会儿。”
易锦城出来打圆场，“快坐吧。”
易谌在易恒对面坐下，易恒一副小人得之地模样冲她挑了挑眉。
见到易恒这副模样，易谌甚是觉得恶心。
会议开始之后，CFO李晓将上个季度集团旗下所有产业的财务报表分发到所有董事手中，“在这份财务报表中，首要的是上个季度，集团旗下的酒店板块是较上上个季度而言亏损了十个亿，主要亏损的原因，将由酒店板块负责人易恒先生阐述。”
易恒没想到上来就贴脸开大，有些局促地站起身来，他先是看了一眼老爷子，老爷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上个季度，因为酒店核心管理层的人事调动比较大，所以……”
易谌冷哼一声，“人事调动大，一个季度都调整不过来吗？一个季度，易氏在饶州的酒店关了二十家。”
见孙子被怼，老爷子护短上了，“好了好了，饶州那些酒店本来就没有什么业绩可言。”
易谌猜到是这个结果，便不再多言。
“第二个，集团旗下的云声科技较上上个季度而言，上个季度的营收同比增长百分之15%，长势喜人。”
听到这话，易谌下意识看向了老爷子，老爷子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对着李晓开口道：“继续汇报。”
易谌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易铮的肯定，在集团每一次董事会上，易铮都没给她台阶下过。
会议结束，易谌和易恒一前一后出的会议室。
老爷子转而将易恒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易锦城和易谌擦肩而过时，开口问道：“听说姝晗回来了？”
易家和南家邻里邻外，易锦城消息灵通倒也正常。
易谌点头，“嗯。”
“晚上带姝晗回家吃顿饭吧，你妈妈说要亲自下厨。”
易谌还是点头，“好。”
易锦城走后，原本在和别的董事寒暄的李晓朝着易谌走了过来，李晓一直都知道老爷子偏心，但是有眼力见的都看得出来易谌的能力绝对是碾压易恒的。
她一向站在易谌这边，对于刚刚在会议室发生的小插曲，李晓说：“小易总，刚刚会议室董事长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爷爷向来如此，我习惯了。”
李晓宽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叹了口气走了。
博文收拾好公文包出来，“易总，我们现在是回公司还是？”
“回公司吧。”
“你帮我把我名下的所有产业估算一下变卖之后有多少金额。”
博文一愣，“您这是要做什么？”
易谌自然无从告知，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