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开辟炁海
“你甘心做腐草吗？”阿康问道。
“谁会想当腐草！”
姬云心中一凛，想起阿康可是上乘金丹境强者，当即起身，抱拳躬身道：“还请阿康教我入境！”
阿康爽朗一笑：“我教不了你，办法还得你自己寻。虽说炼炁修道不可混为一谈，可在修炼一途二者又相辅相成，道之广博不可作想......
今日这酒，喝着不痛快，因为我瞧你心有郁结，我能帮你的兴许只有一招。”
心有郁结？......姬云向来心思深沉，六年大比之后又经历景氏豢兽池一事，景宵还撺掇着城南兄弟对腾卓发难，桩桩件件，如同利刃悬于心头，每日都在反复思量，怎么能不郁结？
尤其是质子的身份更像沉重枷锁，还有漫长的八年才能摆脱诸次城的束缚。
姬云压下思绪，问道：“哪一招？”
阿康扣在姬云手腕的手陡然发力，将他猛地提起，高声道：“自然是御天而行，以观山海！”
刹那间，阿康周身炁息翻涌，带着姬云直入半空，拽着他的手向着天际疾驰而去。
一股薄薄的元炁浮于两人体表，否则流云烈风便能将姬云刮得涕泪横飞。
“噌”的一声，两人已高悬于诸次城上空，已难以辨别姬云的小院，百姓变成豆大点在街道缓缓行走。
阿康带着姬云继续飞离诸次城，越飞越高，就在云下而行。
就见城外苍山连绵，细水蜿蜒，垂眸处的山峦犹如苍青泼墨，又好似化作了蟠龙脊背，座座峰头披着雾纱，偶有妖兽猛禽声从雾间穿破。
姬云内心震撼不已，原来这人间山海，在云间俯瞰时竟像是会呼吸的画卷，山浪一波接一波，像是仙人随手点画而成。
姬云突然有些明悟“山海”之名的由来，这连绵不断的山峰可不就浪花一般，汇聚成浩瀚的山海。
阿康笑着打趣：“我将你随便往下一丢，你就不再是质子了。”
姬云苦笑着摇头，倘若私自逃离诸次城，罴部必遭大难，毕竟质子就是城内氏族钳制部落的手段。
不过阿康这般逐日而行，令姬云心境豁然开朗，自己所经历的种种不过是山海一粟，终究算不得什么。
不多时，两人又再飞回小院，落地之时山清连忙凑过来，嘟囔道：“要飞怎么不带上我！”
阿康哈哈一笑：“下次带你！我在归山还有只坐骑，到时让祂载你。”
“你说的啊！”
山清眼睛一亮，牢牢记住这话，他不过是炼炁境，对飞天的手段稀奇的紧。
姬云长舒一口气，对着阿康，缓缓拱手：“多谢。”
阿康摆手道：“说什么谢！我带你瞧的也不过是诸次城所辖范围的一隅，山海可大着呢，往后你自己去领略便是。再说你不也请我吃酒了嘛！我平日里心烦就爱四处乱飞，看看山川景色心情自然就舒畅了。”
随后阿康坐回化鲤身旁，顺手拎起酒壶，又给自己满上一碗。
化鲤则是在心里腹诽道：你倒是飞得潇洒，可别飞出部落啊！害得我大老远跑来寻你。
姬云在原地伫立片刻，开口道：“不如这样，我炼炁给你们看看，到底我是为何无法入境。”
以往姬云因无法入境之事羞于启齿，但如今念头通达许多，便想借此机会让阿康帮忙指点一二。
阿康想了想说道：“行，你练你的，化鲤叔对炼炁功法颇有心得，让他指点再合适不过。”
“那就有劳化鲤叔了。”
化鲤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多礼。
姬云旋即走到一处柴垛旁，脑海中浮现一炁化生章的周天运转方式，当即敛息凝神，进入修炼状态。
阿康刚把酒碗举到嘴边，瞧见姬云这般模样，不禁一愣，问起化鲤道：“化鲤叔，你可曾见过这种入定姿势？”
化鲤常年在部落内跟随族长做事，已算是见多识广，却也摇头道：“没见过，这姿势好像是在模仿胎儿，我从未听闻有如此古怪的功法。”
此时日垂西头，余晖披在姬云身上，随着他那胎儿般的呼吸而微微浮动。
周边的元炁被姬云勾动，可他身上却不见半分炁息。
一个周天运转完毕，紧接着第二个周天......足足五个周天过去，天色愈发暗沉都不见姬云停下，可周身炁息依旧全无。
“怪哉！引炁速度不慢，功法也绝非寻常，这种情况哪怕换只蠢猪恐怕都能入境了，可为何他就是开辟不了炁海？”
化鲤绕着姬云看了两圈，忍不住喃喃自语。
山清在一旁面色不善地嘟囔道：“我咋觉得你在拐着弯骂我呢！”
“你又不蠢。”阿康笑着揉了揉山清的脑袋，他的修为比化鲤要高上一乘，面对姬云这诡异的状况，此刻也是毫无头绪。
既然姬云运转周天的速度不慢，那问题显然不在功法上。
再者，以他百脉俱通的绝佳体质，没理由排斥元炁，可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阿康突然想起那些没有功法但又能入境的修士，那些人都是直接引炁硬生生开辟出炁海的，虽说此法对后续炼炁之路弊端不小，可如今对姬云而言未尝不是个办法。
于是，他凑近姬云低声说道：“姬云，要不试试抛开功法运转，强行引炁留在丹田试试？”
姬云分出一丝心神，维持着修炼姿势，疑惑道：“能行吗？我从没这么试过。”
山清那尖细的声音插了进来：“人家可是金丹境，让你试试又不会少块肉。”
“好。”
姬云应下后，再度全心沉入修炼。
只是这一回，他不再运转《一炁化生章》，单纯引炁入丹田。
可那些元炁依旧故我，顺着筋脉进入身体之后，在丹田处滴溜一转就逸散开来。
姬云没有气馁，当即加大引炁速度。
这一发力，他便有所察觉，十分炁引入丹田之后，竟有一两分是朝着心脏方向逸散，而且隐隐有滞留之势。
姬云试着将这一两分元炁留在心脏，但因为心脏处既无炁海，或是根本无法开辟炁海，元炁终究难以留存，但这元炁又好似有停留的倾向......
姬云心中一动，倘若......
这般思索着，他缓缓退出修炼状态，坐到柴垛上，陷入沉思。
山清见状，急忙问道：“咋样了？有感觉不？”
姬云摇了摇头，接着横跨一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酒水苦辣如刀直扎入肚。
随即他沉声说道：“我想再试一次。如果不成，山清你就带着我的刀回罴部，罴部在号山以西，不难找。”
姬云深深看了眼阿康，目光坚定，旋即再次踮起脚尖，手抱双膝修炼起来，这一回他全力运转一炁化生章，将功法催至极限。
山清有些惶恐地问向阿康：“咋入个境还搞得像留遗言似的？”
阿康突然转头望向化鲤，化鲤心领神会，从袖中拿出几株灵草，双手合拢碾碎之后将粉末抛于空中，接着大手插入地面，瞬间无数符文自他脚下蔓延而出，隐隐将此方天地笼罩。
阿康解释道：“这是散修常用的聚炁阵，既能聚拢元炁还能屏蔽外界感知，剩下的就全看他自己了。”
山清瞧着这阵仗，心里“咯噔”一下，实在猜不透姬云此番究竟要做什么。
此时的姬云正内视自身，先是运转起一炁化生章，尝试留炁无果后果断放弃功法运转，直接引炁入体，下意识的将元炁往心脏处引导。
因为是刻意为之，这回逗留在心脏处的元炁不再只有一两分，起码有三四分，可是元炁不仅留不住，而且逸散时的能量还让心脏承受着巨大负担。
这便是姬云之前留“遗言”的原因，他打算把一炁化生章中所有在丹田处运炁的方式，统统改成心脏，虽然只是一词之别可其中凶险万分，稍有差池，心脏就会不堪重负而爆开。
此事要是让阿康或是化鲤知晓，他们必定会出手阻拦，毕竟在这山海之间压根就没有在心脏处开辟炁海的功法，姬云这种做法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姬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质子之期压在头上，景宵还妄图趁着归山传承开启之际对腾卓动手。
如果没有入境之后的手段姬云根本无法带着兄弟们全身而退，就连远在罴部的师父也因他无法入境而离去。
这一切的根源，都因为该死的炁海无法开辟。
那既然现在有机会有想法，就得去搏。
以往姬云一直按部就班照着师父所授进行修炼，可阿康带他御空而行之后隐隐间改变了他的想法，山海如此广袤为何不放手一搏？若是能成未来他便能凭自身之力翱翔，无需再依赖他人。
于是，姬云口中默念口诀，再次运转一炁化生章，只是将所有与丹田有关的全部替换成心脏。
“天之炁混混，地之炁沌沌，万炁以母炁为祖......”
“离其本源，驱驰外务，不知返本还元之道......”
周边的元炁源源不断地朝他身上汇聚，而他体内的元炁，也在改良后的一炁化生章的牵引下，涌向心脏。
随着元炁入心，每一次的心跳宛如战鼓轰鸣，那股冲击力震荡着他的全身，心脏负担之大，让姬云瞬间冷汗如雨下，那种感觉就好像心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喉咙也被堵住般难受。
可即便如此，但他依旧咬牙坚持。
周而复始，每一次心跳震击达到身体能承受的极限时，姬云就强忍着痛苦，加大一炁化生章的运转力度。
周天行转速度越来越快，姬云整个人看上去，竟隐隐有与道和的迹象。
“咚...咚...咚...”
姬云的心跳声，竟清晰地传入阿康等人耳中。
化鲤不禁喃喃道：“这小子心跳声怎么这么大，莫不是要......”
阿康忽然在脑海中忽然闪过族中老人说过的一句话：“不识玄中颠倒颠，方知心里好栽莲。”
好家伙，难不成姬云是打算在心脏处开辟炁海？一想到这，阿康瞬间明白难怪刚才姬云那般决绝，甚至留下“遗言”，敢情是要干这事儿！
这种奇事只在传说中听说过，但此刻若贸然打断他，且不说他会不会当场暴毙，单论断人修道之路犹如杀人父母，阿康和化鲤也不会出手打断。
既然姬云有这孤注一掷的胆量，那后果也只能由他自己扛了。
“咚！”
毫无征兆地，姬云心脏处传出一声沉闷巨响，可那动静里又透着蓬勃的生机，声波四散，震得山清头上白毛飞扬乱舞。
“唏！”
几乎是同时，姬云仰头发出一声长啸，一道蕴含无尽道蕴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
这道音好似能夺得天地万年之机数，山清甚至觉得他所修的言者道在这声道音的影响下竟有突破之感。
姬云忽然睁开双眼，眼中光波流转，一时间光散奔驰，一点生机自姬云双目而出。
这点生机使得周遭乌啼花放，夜色波光，又好似造化涵之......
而后，姬云缓缓闭上眼睛，回抱身躯，继续演化周天。
在山清眼里，姬云不过是入境时疯狂引炁，接着大吼一声，没啥特别的。
可若是修炁大能在场，定会生起收徒之心。
因为直过许久，随着姬云将周天运转到极致，心脏处的炁海才被真正开辟出来。
那股被死死拿捏的憋闷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丝丝暖意从炁海散发出来，滋养全身。
自此，姬云才真正踏上炼炁修道之路。
“谁会想当腐草！”
姬云心中一凛，想起阿康可是上乘金丹境强者，当即起身，抱拳躬身道：“还请阿康教我入境！”
阿康爽朗一笑：“我教不了你，办法还得你自己寻。虽说炼炁修道不可混为一谈，可在修炼一途二者又相辅相成，道之广博不可作想......
今日这酒，喝着不痛快，因为我瞧你心有郁结，我能帮你的兴许只有一招。”
心有郁结？......姬云向来心思深沉，六年大比之后又经历景氏豢兽池一事，景宵还撺掇着城南兄弟对腾卓发难，桩桩件件，如同利刃悬于心头，每日都在反复思量，怎么能不郁结？
尤其是质子的身份更像沉重枷锁，还有漫长的八年才能摆脱诸次城的束缚。
姬云压下思绪，问道：“哪一招？”
阿康扣在姬云手腕的手陡然发力，将他猛地提起，高声道：“自然是御天而行，以观山海！”
刹那间，阿康周身炁息翻涌，带着姬云直入半空，拽着他的手向着天际疾驰而去。
一股薄薄的元炁浮于两人体表，否则流云烈风便能将姬云刮得涕泪横飞。
“噌”的一声，两人已高悬于诸次城上空，已难以辨别姬云的小院，百姓变成豆大点在街道缓缓行走。
阿康带着姬云继续飞离诸次城，越飞越高，就在云下而行。
就见城外苍山连绵，细水蜿蜒，垂眸处的山峦犹如苍青泼墨，又好似化作了蟠龙脊背，座座峰头披着雾纱，偶有妖兽猛禽声从雾间穿破。
姬云内心震撼不已，原来这人间山海，在云间俯瞰时竟像是会呼吸的画卷，山浪一波接一波，像是仙人随手点画而成。
姬云突然有些明悟“山海”之名的由来，这连绵不断的山峰可不就浪花一般，汇聚成浩瀚的山海。
阿康笑着打趣：“我将你随便往下一丢，你就不再是质子了。”
姬云苦笑着摇头，倘若私自逃离诸次城，罴部必遭大难，毕竟质子就是城内氏族钳制部落的手段。
不过阿康这般逐日而行，令姬云心境豁然开朗，自己所经历的种种不过是山海一粟，终究算不得什么。
不多时，两人又再飞回小院，落地之时山清连忙凑过来，嘟囔道：“要飞怎么不带上我！”
阿康哈哈一笑：“下次带你！我在归山还有只坐骑，到时让祂载你。”
“你说的啊！”
山清眼睛一亮，牢牢记住这话，他不过是炼炁境，对飞天的手段稀奇的紧。
姬云长舒一口气，对着阿康，缓缓拱手：“多谢。”
阿康摆手道：“说什么谢！我带你瞧的也不过是诸次城所辖范围的一隅，山海可大着呢，往后你自己去领略便是。再说你不也请我吃酒了嘛！我平日里心烦就爱四处乱飞，看看山川景色心情自然就舒畅了。”
随后阿康坐回化鲤身旁，顺手拎起酒壶，又给自己满上一碗。
化鲤则是在心里腹诽道：你倒是飞得潇洒，可别飞出部落啊！害得我大老远跑来寻你。
姬云在原地伫立片刻，开口道：“不如这样，我炼炁给你们看看，到底我是为何无法入境。”
以往姬云因无法入境之事羞于启齿，但如今念头通达许多，便想借此机会让阿康帮忙指点一二。
阿康想了想说道：“行，你练你的，化鲤叔对炼炁功法颇有心得，让他指点再合适不过。”
“那就有劳化鲤叔了。”
化鲤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多礼。
姬云旋即走到一处柴垛旁，脑海中浮现一炁化生章的周天运转方式，当即敛息凝神，进入修炼状态。
阿康刚把酒碗举到嘴边，瞧见姬云这般模样，不禁一愣，问起化鲤道：“化鲤叔，你可曾见过这种入定姿势？”
化鲤常年在部落内跟随族长做事，已算是见多识广，却也摇头道：“没见过，这姿势好像是在模仿胎儿，我从未听闻有如此古怪的功法。”
此时日垂西头，余晖披在姬云身上，随着他那胎儿般的呼吸而微微浮动。
周边的元炁被姬云勾动，可他身上却不见半分炁息。
一个周天运转完毕，紧接着第二个周天......足足五个周天过去，天色愈发暗沉都不见姬云停下，可周身炁息依旧全无。
“怪哉！引炁速度不慢，功法也绝非寻常，这种情况哪怕换只蠢猪恐怕都能入境了，可为何他就是开辟不了炁海？”
化鲤绕着姬云看了两圈，忍不住喃喃自语。
山清在一旁面色不善地嘟囔道：“我咋觉得你在拐着弯骂我呢！”
“你又不蠢。”阿康笑着揉了揉山清的脑袋，他的修为比化鲤要高上一乘，面对姬云这诡异的状况，此刻也是毫无头绪。
既然姬云运转周天的速度不慢，那问题显然不在功法上。
再者，以他百脉俱通的绝佳体质，没理由排斥元炁，可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阿康突然想起那些没有功法但又能入境的修士，那些人都是直接引炁硬生生开辟出炁海的，虽说此法对后续炼炁之路弊端不小，可如今对姬云而言未尝不是个办法。
于是，他凑近姬云低声说道：“姬云，要不试试抛开功法运转，强行引炁留在丹田试试？”
姬云分出一丝心神，维持着修炼姿势，疑惑道：“能行吗？我从没这么试过。”
山清那尖细的声音插了进来：“人家可是金丹境，让你试试又不会少块肉。”
“好。”
姬云应下后，再度全心沉入修炼。
只是这一回，他不再运转《一炁化生章》，单纯引炁入丹田。
可那些元炁依旧故我，顺着筋脉进入身体之后，在丹田处滴溜一转就逸散开来。
姬云没有气馁，当即加大引炁速度。
这一发力，他便有所察觉，十分炁引入丹田之后，竟有一两分是朝着心脏方向逸散，而且隐隐有滞留之势。
姬云试着将这一两分元炁留在心脏，但因为心脏处既无炁海，或是根本无法开辟炁海，元炁终究难以留存，但这元炁又好似有停留的倾向......
姬云心中一动，倘若......
这般思索着，他缓缓退出修炼状态，坐到柴垛上，陷入沉思。
山清见状，急忙问道：“咋样了？有感觉不？”
姬云摇了摇头，接着横跨一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酒水苦辣如刀直扎入肚。
随即他沉声说道：“我想再试一次。如果不成，山清你就带着我的刀回罴部，罴部在号山以西，不难找。”
姬云深深看了眼阿康，目光坚定，旋即再次踮起脚尖，手抱双膝修炼起来，这一回他全力运转一炁化生章，将功法催至极限。
山清有些惶恐地问向阿康：“咋入个境还搞得像留遗言似的？”
阿康突然转头望向化鲤，化鲤心领神会，从袖中拿出几株灵草，双手合拢碾碎之后将粉末抛于空中，接着大手插入地面，瞬间无数符文自他脚下蔓延而出，隐隐将此方天地笼罩。
阿康解释道：“这是散修常用的聚炁阵，既能聚拢元炁还能屏蔽外界感知，剩下的就全看他自己了。”
山清瞧着这阵仗，心里“咯噔”一下，实在猜不透姬云此番究竟要做什么。
此时的姬云正内视自身，先是运转起一炁化生章，尝试留炁无果后果断放弃功法运转，直接引炁入体，下意识的将元炁往心脏处引导。
因为是刻意为之，这回逗留在心脏处的元炁不再只有一两分，起码有三四分，可是元炁不仅留不住，而且逸散时的能量还让心脏承受着巨大负担。
这便是姬云之前留“遗言”的原因，他打算把一炁化生章中所有在丹田处运炁的方式，统统改成心脏，虽然只是一词之别可其中凶险万分，稍有差池，心脏就会不堪重负而爆开。
此事要是让阿康或是化鲤知晓，他们必定会出手阻拦，毕竟在这山海之间压根就没有在心脏处开辟炁海的功法，姬云这种做法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姬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质子之期压在头上，景宵还妄图趁着归山传承开启之际对腾卓动手。
如果没有入境之后的手段姬云根本无法带着兄弟们全身而退，就连远在罴部的师父也因他无法入境而离去。
这一切的根源，都因为该死的炁海无法开辟。
那既然现在有机会有想法，就得去搏。
以往姬云一直按部就班照着师父所授进行修炼，可阿康带他御空而行之后隐隐间改变了他的想法，山海如此广袤为何不放手一搏？若是能成未来他便能凭自身之力翱翔，无需再依赖他人。
于是，姬云口中默念口诀，再次运转一炁化生章，只是将所有与丹田有关的全部替换成心脏。
“天之炁混混，地之炁沌沌，万炁以母炁为祖......”
“离其本源，驱驰外务，不知返本还元之道......”
周边的元炁源源不断地朝他身上汇聚，而他体内的元炁，也在改良后的一炁化生章的牵引下，涌向心脏。
随着元炁入心，每一次的心跳宛如战鼓轰鸣，那股冲击力震荡着他的全身，心脏负担之大，让姬云瞬间冷汗如雨下，那种感觉就好像心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喉咙也被堵住般难受。
可即便如此，但他依旧咬牙坚持。
周而复始，每一次心跳震击达到身体能承受的极限时，姬云就强忍着痛苦，加大一炁化生章的运转力度。
周天行转速度越来越快，姬云整个人看上去，竟隐隐有与道和的迹象。
“咚...咚...咚...”
姬云的心跳声，竟清晰地传入阿康等人耳中。
化鲤不禁喃喃道：“这小子心跳声怎么这么大，莫不是要......”
阿康忽然在脑海中忽然闪过族中老人说过的一句话：“不识玄中颠倒颠，方知心里好栽莲。”
好家伙，难不成姬云是打算在心脏处开辟炁海？一想到这，阿康瞬间明白难怪刚才姬云那般决绝，甚至留下“遗言”，敢情是要干这事儿！
这种奇事只在传说中听说过，但此刻若贸然打断他，且不说他会不会当场暴毙，单论断人修道之路犹如杀人父母，阿康和化鲤也不会出手打断。
既然姬云有这孤注一掷的胆量，那后果也只能由他自己扛了。
“咚！”
毫无征兆地，姬云心脏处传出一声沉闷巨响，可那动静里又透着蓬勃的生机，声波四散，震得山清头上白毛飞扬乱舞。
“唏！”
几乎是同时，姬云仰头发出一声长啸，一道蕴含无尽道蕴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
这道音好似能夺得天地万年之机数，山清甚至觉得他所修的言者道在这声道音的影响下竟有突破之感。
姬云忽然睁开双眼，眼中光波流转，一时间光散奔驰，一点生机自姬云双目而出。
这点生机使得周遭乌啼花放，夜色波光，又好似造化涵之......
而后，姬云缓缓闭上眼睛，回抱身躯，继续演化周天。
在山清眼里，姬云不过是入境时疯狂引炁，接着大吼一声，没啥特别的。
可若是修炁大能在场，定会生起收徒之心。
因为直过许久，随着姬云将周天运转到极致，心脏处的炁海才被真正开辟出来。
那股被死死拿捏的憋闷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丝丝暖意从炁海散发出来，滋养全身。
自此，姬云才真正踏上炼炁修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