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红灯的倒计时还有四十秒。
叶亦安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整个车厢都能听见。夏淮之那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无数涟漪。
"谈...谈什么？"叶亦安的声音有些发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边缘。
夏淮之深吸一口气，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昨晚的事。"
后面的车按了下喇叭，绿灯亮了。夏淮之踩下油门，车平稳地驶过十字路口。叶亦安偷偷松了口气，以为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然而夏淮之把车开到了江边的观景台。夜晚的江风带着湿气，吹散了车内的闷热。夏淮之熄了火，却没有开车门。
"亦安，"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昨晚我亲了你，你讨厌吗？"
叶亦安的身体僵住了。这么直接的问题，让他无处可逃。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叶亦安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
这不是夏淮之想要的答案。他解开安全带，转身面对叶亦安："看着我。"
叶亦安缓慢地转过头，对上夏淮之深邃的眼睛。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夏淮之的脸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叶亦安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已经长成了一个如此英俊的男人。
"那个吻，"夏淮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是意外，也不是酒后乱性。"
叶亦安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夏淮之的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他的心上。
"我喜欢你，亦安。"夏淮之说得那么自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不是朋友那种喜欢。"
叶亦安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料到夏淮之会如此直白地告白。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抵在车门上。
"你...你别开玩笑了。"叶亦安干笑两声，声音却虚得不像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
"正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夏淮之打断他，"我才确定这不是一时冲动。我想这样做好多年了。"
多年？叶亦安瞪大眼睛。夏淮之喜欢他很多年了？这怎么可能？他们明明一直只是...
只是什么？朋友？死党？叶亦安突然意识到，他从未真正定义过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些心照不宣的默契，那些自然而然的肢体接触，那些只有彼此才懂的玩笑...这些早已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我吓到你了。"夏淮之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叶亦安从未听过的脆弱，"对不起。"
叶亦安摇摇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心跳得太快，胸口发紧，手心冒汗。他害怕这种陌生的感觉，却又莫名地渴望更多。
"没关系。"夏淮之重新系上安全带，"我送你回家。"
车子重新启动，驶向叶亦安的公寓。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叶亦安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思绪万千。
夏淮之喜欢他。这个认知让叶亦安既惊讶又困惑，还有一丝隐秘的喜悦。他偷偷瞥了眼专注开车的夏淮之，发现他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显然也在紧张。
车停在公寓楼下。叶亦安解开安全带，却迟迟没有下车。
"淮之..."他犹豫着开口。
夏淮之转头看他，目光温柔而耐心。
"我...我需要时间想一想。"叶亦安终于说出口。
夏淮之的嘴角微微上扬："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叶亦安如释重负。他点点头，推开车门。
"亦安。"夏淮之叫住他。叶亦安回头，看到夏淮之递过来一个东西——是办公室里的那个陶瓷杯。
"你..."叶亦安接过杯子，指尖微微发抖，"你还留着。"
"嗯。"夏淮之的目光柔和，"你送我的每一样东西，我都留着。"
叶亦安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他握紧杯子，低声道："晚安。"
"晚安。"夏淮之轻声回应，"做个好梦。"
叶亦安几乎是逃也似地冲进公寓大楼。电梯里，他看着手中的陶瓷杯，杯底歪歪扭扭的"SYA"三个字母显得那么幼稚可笑。这是小学五年级手工课上做的，当时夏淮之收到后开心得不得了，说这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叶亦安一直以为他早就扔了。
回到家，叶亦安把杯子小心地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一头栽进床里。他把脸埋进枕头，试图平复自己混乱的心跳和思绪。
夏淮之喜欢他。不是朋友那种喜欢。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不去。叶亦安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呆。他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夏淮之总是记得他喜欢吃什么；在他生病时寸步不离地照顾；每次他闯祸，都是夏淮之帮他收拾烂摊子...
这些年来，夏淮之一直以他的方式默默守护着他。
叶亦安拿起手机，点开和夏淮之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昨晚的"晚安"。他想发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只发了个表情符号：?
几乎是立刻，夏淮之回复了：【还没睡？】
叶亦安咬了咬嘴唇：【睡不着。】
【在想什么？】夏淮之问得直接。
叶亦安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诚实回答：【想你。】
发出去后他立刻后悔了，赶紧撤回。但显然夏淮之已经看到了：【我看到了。不许撤回。】
叶亦安的脸烧了起来。他发了个生气的表情：【偷看别人消息是不道德的！】
夏淮之回了个笑脸：【只偷看你的。】
这种调情般的话语让叶亦安心跳加速。他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转移话题：【明天周日，你有什么安排？】
【本来有个商务午餐，我推掉了。】夏淮之回复得很快，【想陪你。】
叶亦安的心跳漏了一拍：【陪我干什么？】
【随你。看电影？打游戏？或者...】夏淮之停顿了一下，【我们可以继续今晚的谈话。】
叶亦安的手指微微发抖。他还没准备好继续那个话题。但拒绝夏淮之又让他莫名地不舍。
【看电影吧。】他最终回复，【新上映的那部科幻片。】
【好。】夏淮之很快回复，【中午我来接你。】
【嗯。晚安。】叶亦安发完这条消息，立刻关掉了手机。他怕自己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躺在床上，叶亦安盯着那个陶瓷杯发呆。他想起夏淮之办公室里珍藏的照片，想起他记得自己所有喜好，想起他看自己时温柔的眼神...
也许，他对夏淮之的感情，从来就不只是友情。
这个念头让叶亦安既兴奋又害怕。他翻来覆去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梦里全是夏淮之的脸。
第二天早上，叶亦安被门铃声吵醒。他睡眼惺忪地去开门，看到夏淮之站在门外，手里提着早餐袋和两杯咖啡。
"早。"夏淮之微笑着走进来，"睡得好吗？"
叶亦安揉了揉眼睛："还行。"他穿着宽松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什么形象。
夏淮之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向餐桌："洗漱完来吃早餐。"
叶亦安点点头，走进浴室。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样子有多邋遢。"该死！"他小声咒骂，赶紧刷牙洗脸，还特意抓了抓头发。
回到餐厅，夏淮之已经把早餐摆好了：牛油果吐司、煎蛋和咖啡，全是叶亦安爱吃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叶亦安坐下，好奇地问。
夏淮之笑了笑："我记得你所有喜好。"
这句话让叶亦安的心跳加速。他低头吃东西，不敢看夏淮之的眼睛。
"电影是下午两点的，"夏淮之说，"吃完早餐我们可以打会儿游戏。"
叶亦安点点头。他们像往常一样相处，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每次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叶亦安都会像触电一样缩回来。
吃完早餐，两人坐在客厅打游戏。叶亦安选了双人合作的模式，这样他们就不用对抗。夏淮之的技术很好，总是能在叶亦安陷入危险时及时救援。
"左边！左边有敌人！"叶亦安激动地喊道，身体不自觉地往夏淮之那边倾斜。
夏淮之迅速操作手柄，解决了偷袭的敌人："放心，有我在。"
这句简单的话让叶亦安心里一暖。游戏里的角色并肩作战，就像现实中的他们一样。
一局结束，叶亦安伸了个懒腰："我去换衣服。"
他走进卧室，打开衣柜，突然不知道该穿什么。平时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但今天不一样。他犹豫了半天，最终选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和牛仔裤。
换好衣服出来，叶亦安看到夏淮之站在阳台上打电话。他的背影挺拔，衬衫下的肩膀线条分明。叶亦安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
夏淮之挂断电话，转身看到叶亦安，眼睛一亮："新衬衫？很适合你。"
叶亦安耳根发热："就...随便穿的。"
夏淮之走近，突然伸手帮叶亦安整理了一下领子："领子折进去了。"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叶亦安的脖颈，引起一阵微妙的战栗。
"谢...谢谢。"叶亦安结结巴巴地说，心跳如雷。
夏淮之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微微一笑："走吧，电影快开场了。"
电影院人不多，他们选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叶亦安抱着爆米花桶，心不在焉地看着预告片。夏淮之就坐在旁边，近得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电影开始后，叶亦安试图集中注意力，但夏淮之的存在感太强了。黑暗中，他能感觉到夏淮之偶尔看向自己的目光。
电影进行到一半，叶亦安不小心碰到了夏淮之的手。他下意识想缩回来，却被夏淮之轻轻握住了。叶亦安僵住了，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夏淮之的手指温暖而有力，轻轻摩挲着叶亦安的指节。这个小小的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冲击力。叶亦安没有抽回手，任由夏淮之握着，掌心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电影的后半段，叶亦安根本没看进去。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与夏淮之相握的那只手上。直到灯光亮起，夏淮之才松开手，若无其事地站起身："电影不错。"
叶亦安点点头，不敢看夏淮之的眼睛。他的心跳仍然没有恢复正常。
走出电影院，阳光刺得叶亦安眯起眼。夏淮之自然地走在他身侧，手臂偶尔碰到他的，引起一阵微妙的电流。
"饿了吗？"夏淮之问，"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意大利餐厅。"
叶亦安点点头。他现在需要找个地方坐下，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
餐厅环境优雅安静，他们被带到角落的一个小桌子。夏淮之点了红酒和招牌意面，还特意嘱咐服务员不要放香菜——叶亦安最讨厌的食物。
"你还记得。"叶亦安小声说。
"当然。"夏淮之倒了杯水递给他，"我说过，我记得关于你的一切。"
叶亦安低头喝水，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
餐点上来了，两人安静地吃着。夏淮之偶尔讲些工作上的趣事，叶亦安则分享最近看的漫画。气氛轻松自然，仿佛昨晚的告白从未发生过。
直到甜点上来时，夏淮之突然问："你想好了吗？"
叶亦安的手顿住了。他知道夏淮之在问什么。他放下叉子，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这一切太突然了。"
"我明白。"夏淮之的声音温柔，"我不急着要答案。"
叶亦安抬头看他："如果...如果我说我也喜欢你，会怎样？"
夏淮之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约会，做所有情侣做的事。"他顿了顿，"但如果你说不，我们还可以是朋友。我不会让这件事影响我们的关系。"
叶亦安咬了咬嘴唇："我怕...我怕会搞砸一切。我们认识这么多年..."
"正因为认识这么多年，"夏淮之伸手轻轻覆在叶亦安的手上，"我才更确定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不只是作为朋友。"
叶亦安的手在夏淮之掌心微微发抖。他应该抽回手的，但他没有。相反，他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靠近夏淮之。
"给我一点时间。"叶亦安最终说，"我需要...适应这个想法。"
夏淮之点点头，收回手："好。"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车停在叶亦安公寓楼下，夏淮之转头看他："到了。"
叶亦安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他犹豫了一下，突然问："昨晚...那个吻，是什么感觉？"
夏淮之的呼吸明显一滞。他转头直视叶亦安的眼睛："你想知道？"
叶亦安点点头，心跳如鼓。
夏淮之慢慢靠近，在距离叶亦安嘴唇几厘米的地方停下："像这样..."
他的呼吸拂过叶亦安的唇，温热而湿润。叶亦安屏住呼吸，眼睛不自觉地闭上。但预料中的吻没有落下，夏淮之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等你准备好了，"夏淮之低声说，"我会让你知道真正的感觉。"
叶亦安睁开眼，看到夏淮之近在咫尺的脸。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张力。
"我..."叶亦安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夏淮之轻轻捧起他的脸："像你面对其他事情一样，勇敢地，直接地。"他顿了顿，"亦安，你不必立刻回答我。但请记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
叶亦安的眼眶有些发热。夏淮之的拇指轻轻擦过他的脸颊，温柔得不可思议。
"谢谢你。"叶亦安小声说。
夏淮之笑了笑，额头轻轻抵住叶亦安的："永远不必对我说谢谢。"
这一刻，叶亦安突然明白了什么。也许他对夏淮之的感情，早就不只是友情了。只是他一直不敢承认，不敢面对。
而现在，是时候正视自己的心了。
叶亦安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整个车厢都能听见。夏淮之那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无数涟漪。
"谈...谈什么？"叶亦安的声音有些发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边缘。
夏淮之深吸一口气，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昨晚的事。"
后面的车按了下喇叭，绿灯亮了。夏淮之踩下油门，车平稳地驶过十字路口。叶亦安偷偷松了口气，以为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然而夏淮之把车开到了江边的观景台。夜晚的江风带着湿气，吹散了车内的闷热。夏淮之熄了火，却没有开车门。
"亦安，"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昨晚我亲了你，你讨厌吗？"
叶亦安的身体僵住了。这么直接的问题，让他无处可逃。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叶亦安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
这不是夏淮之想要的答案。他解开安全带，转身面对叶亦安："看着我。"
叶亦安缓慢地转过头，对上夏淮之深邃的眼睛。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夏淮之的脸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叶亦安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已经长成了一个如此英俊的男人。
"那个吻，"夏淮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是意外，也不是酒后乱性。"
叶亦安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夏淮之的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他的心上。
"我喜欢你，亦安。"夏淮之说得那么自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不是朋友那种喜欢。"
叶亦安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料到夏淮之会如此直白地告白。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抵在车门上。
"你...你别开玩笑了。"叶亦安干笑两声，声音却虚得不像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
"正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夏淮之打断他，"我才确定这不是一时冲动。我想这样做好多年了。"
多年？叶亦安瞪大眼睛。夏淮之喜欢他很多年了？这怎么可能？他们明明一直只是...
只是什么？朋友？死党？叶亦安突然意识到，他从未真正定义过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些心照不宣的默契，那些自然而然的肢体接触，那些只有彼此才懂的玩笑...这些早已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我吓到你了。"夏淮之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叶亦安从未听过的脆弱，"对不起。"
叶亦安摇摇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心跳得太快，胸口发紧，手心冒汗。他害怕这种陌生的感觉，却又莫名地渴望更多。
"没关系。"夏淮之重新系上安全带，"我送你回家。"
车子重新启动，驶向叶亦安的公寓。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叶亦安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思绪万千。
夏淮之喜欢他。这个认知让叶亦安既惊讶又困惑，还有一丝隐秘的喜悦。他偷偷瞥了眼专注开车的夏淮之，发现他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显然也在紧张。
车停在公寓楼下。叶亦安解开安全带，却迟迟没有下车。
"淮之..."他犹豫着开口。
夏淮之转头看他，目光温柔而耐心。
"我...我需要时间想一想。"叶亦安终于说出口。
夏淮之的嘴角微微上扬："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叶亦安如释重负。他点点头，推开车门。
"亦安。"夏淮之叫住他。叶亦安回头，看到夏淮之递过来一个东西——是办公室里的那个陶瓷杯。
"你..."叶亦安接过杯子，指尖微微发抖，"你还留着。"
"嗯。"夏淮之的目光柔和，"你送我的每一样东西，我都留着。"
叶亦安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他握紧杯子，低声道："晚安。"
"晚安。"夏淮之轻声回应，"做个好梦。"
叶亦安几乎是逃也似地冲进公寓大楼。电梯里，他看着手中的陶瓷杯，杯底歪歪扭扭的"SYA"三个字母显得那么幼稚可笑。这是小学五年级手工课上做的，当时夏淮之收到后开心得不得了，说这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叶亦安一直以为他早就扔了。
回到家，叶亦安把杯子小心地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一头栽进床里。他把脸埋进枕头，试图平复自己混乱的心跳和思绪。
夏淮之喜欢他。不是朋友那种喜欢。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不去。叶亦安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呆。他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夏淮之总是记得他喜欢吃什么；在他生病时寸步不离地照顾；每次他闯祸，都是夏淮之帮他收拾烂摊子...
这些年来，夏淮之一直以他的方式默默守护着他。
叶亦安拿起手机，点开和夏淮之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昨晚的"晚安"。他想发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只发了个表情符号：?
几乎是立刻，夏淮之回复了：【还没睡？】
叶亦安咬了咬嘴唇：【睡不着。】
【在想什么？】夏淮之问得直接。
叶亦安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诚实回答：【想你。】
发出去后他立刻后悔了，赶紧撤回。但显然夏淮之已经看到了：【我看到了。不许撤回。】
叶亦安的脸烧了起来。他发了个生气的表情：【偷看别人消息是不道德的！】
夏淮之回了个笑脸：【只偷看你的。】
这种调情般的话语让叶亦安心跳加速。他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转移话题：【明天周日，你有什么安排？】
【本来有个商务午餐，我推掉了。】夏淮之回复得很快，【想陪你。】
叶亦安的心跳漏了一拍：【陪我干什么？】
【随你。看电影？打游戏？或者...】夏淮之停顿了一下，【我们可以继续今晚的谈话。】
叶亦安的手指微微发抖。他还没准备好继续那个话题。但拒绝夏淮之又让他莫名地不舍。
【看电影吧。】他最终回复，【新上映的那部科幻片。】
【好。】夏淮之很快回复，【中午我来接你。】
【嗯。晚安。】叶亦安发完这条消息，立刻关掉了手机。他怕自己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躺在床上，叶亦安盯着那个陶瓷杯发呆。他想起夏淮之办公室里珍藏的照片，想起他记得自己所有喜好，想起他看自己时温柔的眼神...
也许，他对夏淮之的感情，从来就不只是友情。
这个念头让叶亦安既兴奋又害怕。他翻来覆去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梦里全是夏淮之的脸。
第二天早上，叶亦安被门铃声吵醒。他睡眼惺忪地去开门，看到夏淮之站在门外，手里提着早餐袋和两杯咖啡。
"早。"夏淮之微笑着走进来，"睡得好吗？"
叶亦安揉了揉眼睛："还行。"他穿着宽松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什么形象。
夏淮之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向餐桌："洗漱完来吃早餐。"
叶亦安点点头，走进浴室。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样子有多邋遢。"该死！"他小声咒骂，赶紧刷牙洗脸，还特意抓了抓头发。
回到餐厅，夏淮之已经把早餐摆好了：牛油果吐司、煎蛋和咖啡，全是叶亦安爱吃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叶亦安坐下，好奇地问。
夏淮之笑了笑："我记得你所有喜好。"
这句话让叶亦安的心跳加速。他低头吃东西，不敢看夏淮之的眼睛。
"电影是下午两点的，"夏淮之说，"吃完早餐我们可以打会儿游戏。"
叶亦安点点头。他们像往常一样相处，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每次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叶亦安都会像触电一样缩回来。
吃完早餐，两人坐在客厅打游戏。叶亦安选了双人合作的模式，这样他们就不用对抗。夏淮之的技术很好，总是能在叶亦安陷入危险时及时救援。
"左边！左边有敌人！"叶亦安激动地喊道，身体不自觉地往夏淮之那边倾斜。
夏淮之迅速操作手柄，解决了偷袭的敌人："放心，有我在。"
这句简单的话让叶亦安心里一暖。游戏里的角色并肩作战，就像现实中的他们一样。
一局结束，叶亦安伸了个懒腰："我去换衣服。"
他走进卧室，打开衣柜，突然不知道该穿什么。平时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但今天不一样。他犹豫了半天，最终选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和牛仔裤。
换好衣服出来，叶亦安看到夏淮之站在阳台上打电话。他的背影挺拔，衬衫下的肩膀线条分明。叶亦安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
夏淮之挂断电话，转身看到叶亦安，眼睛一亮："新衬衫？很适合你。"
叶亦安耳根发热："就...随便穿的。"
夏淮之走近，突然伸手帮叶亦安整理了一下领子："领子折进去了。"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叶亦安的脖颈，引起一阵微妙的战栗。
"谢...谢谢。"叶亦安结结巴巴地说，心跳如雷。
夏淮之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微微一笑："走吧，电影快开场了。"
电影院人不多，他们选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叶亦安抱着爆米花桶，心不在焉地看着预告片。夏淮之就坐在旁边，近得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电影开始后，叶亦安试图集中注意力，但夏淮之的存在感太强了。黑暗中，他能感觉到夏淮之偶尔看向自己的目光。
电影进行到一半，叶亦安不小心碰到了夏淮之的手。他下意识想缩回来，却被夏淮之轻轻握住了。叶亦安僵住了，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夏淮之的手指温暖而有力，轻轻摩挲着叶亦安的指节。这个小小的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冲击力。叶亦安没有抽回手，任由夏淮之握着，掌心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电影的后半段，叶亦安根本没看进去。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与夏淮之相握的那只手上。直到灯光亮起，夏淮之才松开手，若无其事地站起身："电影不错。"
叶亦安点点头，不敢看夏淮之的眼睛。他的心跳仍然没有恢复正常。
走出电影院，阳光刺得叶亦安眯起眼。夏淮之自然地走在他身侧，手臂偶尔碰到他的，引起一阵微妙的电流。
"饿了吗？"夏淮之问，"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意大利餐厅。"
叶亦安点点头。他现在需要找个地方坐下，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
餐厅环境优雅安静，他们被带到角落的一个小桌子。夏淮之点了红酒和招牌意面，还特意嘱咐服务员不要放香菜——叶亦安最讨厌的食物。
"你还记得。"叶亦安小声说。
"当然。"夏淮之倒了杯水递给他，"我说过，我记得关于你的一切。"
叶亦安低头喝水，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
餐点上来了，两人安静地吃着。夏淮之偶尔讲些工作上的趣事，叶亦安则分享最近看的漫画。气氛轻松自然，仿佛昨晚的告白从未发生过。
直到甜点上来时，夏淮之突然问："你想好了吗？"
叶亦安的手顿住了。他知道夏淮之在问什么。他放下叉子，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这一切太突然了。"
"我明白。"夏淮之的声音温柔，"我不急着要答案。"
叶亦安抬头看他："如果...如果我说我也喜欢你，会怎样？"
夏淮之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约会，做所有情侣做的事。"他顿了顿，"但如果你说不，我们还可以是朋友。我不会让这件事影响我们的关系。"
叶亦安咬了咬嘴唇："我怕...我怕会搞砸一切。我们认识这么多年..."
"正因为认识这么多年，"夏淮之伸手轻轻覆在叶亦安的手上，"我才更确定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不只是作为朋友。"
叶亦安的手在夏淮之掌心微微发抖。他应该抽回手的，但他没有。相反，他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靠近夏淮之。
"给我一点时间。"叶亦安最终说，"我需要...适应这个想法。"
夏淮之点点头，收回手："好。"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车停在叶亦安公寓楼下，夏淮之转头看他："到了。"
叶亦安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他犹豫了一下，突然问："昨晚...那个吻，是什么感觉？"
夏淮之的呼吸明显一滞。他转头直视叶亦安的眼睛："你想知道？"
叶亦安点点头，心跳如鼓。
夏淮之慢慢靠近，在距离叶亦安嘴唇几厘米的地方停下："像这样..."
他的呼吸拂过叶亦安的唇，温热而湿润。叶亦安屏住呼吸，眼睛不自觉地闭上。但预料中的吻没有落下，夏淮之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等你准备好了，"夏淮之低声说，"我会让你知道真正的感觉。"
叶亦安睁开眼，看到夏淮之近在咫尺的脸。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张力。
"我..."叶亦安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夏淮之轻轻捧起他的脸："像你面对其他事情一样，勇敢地，直接地。"他顿了顿，"亦安，你不必立刻回答我。但请记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
叶亦安的眼眶有些发热。夏淮之的拇指轻轻擦过他的脸颊，温柔得不可思议。
"谢谢你。"叶亦安小声说。
夏淮之笑了笑，额头轻轻抵住叶亦安的："永远不必对我说谢谢。"
这一刻，叶亦安突然明白了什么。也许他对夏淮之的感情，早就不只是友情了。只是他一直不敢承认，不敢面对。
而现在，是时候正视自己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