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流苏突然高声笑道：“师弟，你说这重九登高乃我朝习俗，但我也是头一回见到登高登到斗拱间的。”
黑影身形微僵。薛怀漆会意，捏着嗓子接话：“那倒是厉害了，不如我们仔细瞧瞧……”话音未落，三枚铜钱破空而来，正钉在黑影藏身的椽木上。
对方翻身跃下的瞬间，流苏的剑已刺向他的脚踝。剑身擦过塔壁，蹭下一层土粉。“这位施主，”她手腕一抖将人拽倒在地，“爬那么高小心跌下来。”
塔外忽然炸响惊呼。流苏扑到窗边，见熟悉的玄色衣角在塔旁的鱼池畔一闪而过，适才未现身的谢嘉猷身前狂奔的褐衣人肩头渗着血，正是早前在槐树前讨饭的“老丈”。池面漂着个翻倒的酒葫芦，秋阳把粼粼水波染成碎金。
"接着！"薛怀漆突然抛来捆麻绳。流苏足尖勾住绳头往梁上一甩，绳结精准套住欲逃的东平郡王亲信。怀漆趁机洒出把药粉，淡青烟雾里响起连串喷嚏。
“阿——嚏！”那人揉着通红的鼻头，弯刀"当啷"落地。流苏剑尖挑开他蒙面布，露出张长满痘疤的脸：“施主好眼熟，是不是东平郡王府的人啊？”
对方突然撒出隐身粉，流苏被置于粉尘中。
塔下忽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待粉尘散去，流苏寻声走到窗棂边，大理寺差役排成两条立在台阶上，领头的是大理寺的录事参军。她扯着薛怀漆退到经幡后，看差役们挨个查验香客的随身物件。
塔上。
塔砖沁着凉意，薛怀漆的后背紧贴在经幡后的立柱上。流苏的剑鞘横在他胸前，其剑出鞘时带起的风扑灭了最近一盏烛火。密闭的空间骤然暗了三分，只剩小窗棂漏进的日影斜斜切过黑衣人的靴尖。
“待着。”流苏将师弟往石壁后推了推，指尖抹过剑身光滑发亮的道道云纹。这是薛岐在她及笄那年铸的青龙剑，剑脊比寻常剑薄半寸，削铁如泥，专为破甲。
那黑影动了。弯刀劈开经幡的刹那，流苏的剑尖已经抵住对方腕骨。刀锋离她咽喉尚有三寸，剑身突然翻转向上一挑——这是辽西军缴械的标准招式，剑刃擦着护腕铁片刮出火星。
他闷哼一声撤步，后腰撞上突出的石块。流苏趁机矮身扫腿，靴底碾碎满地香灰。对方腾空跃上供桌，供果骨碌碌滚落，她剑鞘横扫打飞个橘子，正砸中刺客膝窝。
薛怀漆从石壁后探出头，药箱里的银针簌簌作响。流苏余光瞥见刺客袖口寒光，厉喝：“低头！”三枚铁蒺藜擦着少年发顶钉入梁柱，震得柱上挂的铜铃乱颤。
剑风陡然凌厉。流苏的云头形剑格卡住弯刀豁口，腕力猝发绞飞兵刃。那人踉跄退到窗边，突然扬手又洒出把青色的粉末。苦艾味呛得人喉头发紧，流苏闭气前冲，剑柄重重击在对方膻中穴。
“咳咳......他哪来这多粉末？这是……天冬粉？”薛怀漆从药箱摸出解毒丸塞进嘴里，“师姐留活口！”
死侍趁机撞向窗棂，流苏的剑鞘早横在窗框。黄木窗棂"咔嚓"断裂，她揪住对方后领往回拽，布帛撕裂声里露出肩头刺青——狼首衔着弯刀，正是东平郡王府死士的标记。
“得罪了。”流苏突然轻笑，剑锋贴着他耳廓削下半缕头发。死侍旋身踢翻香炉，塔身本就不大，滚烫的香灰漫空飞扬，有够呛人。她挽剑成圆护住面门，剑光搅散烟尘如炊烟。
薛怀漆突然将药杵掷向东南角。流苏会意，佯装追击露出空门，待死侍猱身扑来，剑格精准卡住他锁骨。剑身顺势下压，将人死死钉在地面上。砖缝的落灰腾起，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
“劳驾。”她单膝压住刺客后心，扯下对方腰带反绑双手，点了对方的穴，以防他咬舌自尽。死侍被死死制住，动弹不得。流苏瞥向死侍肩头随呼吸起伏的狼首刺青，忽然想起去岁在鄯州见过的野狼——那些被军饷贪墨逼成流民的边民，眼底也闪着这般困兽的光。
她反手就呼了一巴掌上去。
那人的右脸上立马起了个巨大的红印子。
流苏拎着刺客的后领往塔下拖，青石台阶上蹭出一道深色的血痕。薛怀漆抱着药箱跟在后面，时不时往身下的人嘴里塞颗止血丸：“可别死了，师姐的巴掌还没扇够呢。”流苏反手将刺客往石狮子旁一掼。
塔底香炉的青烟还未散尽。谢嘉猷的鹿皮靴先映入眼帘。
“副将好算计。”他拇指抵着横刀镡口，刀鞘的兽面纹间还凝着血，看样子刚刚和剩下那群死侍纠缠了许久，“明知崔仕光不会现身，倒拿谢某当诱饵钓这只老鼠，帮你拖住一群不重要的死侍。”
流苏剑鞘戳了戳底下死侍肿起的右脸：“将军难道没有利用我？将军早就猜到东平郡王的计谋，还是将计就计，让对方以为将军上了当，实则借我手捉东平郡王亲信。”
流苏捉的这个老鼠才是最重要的一个。
“人交给我。”谢嘉猷说得很坚定干脆。
“不可能。”流苏说得更加坚定干脆。
似盯着对方沉思许久，谢嘉猷忽然逼近半步，松香混着血腥气笼住她的鼻尖。他左手按在石狮獠牙上，玄色广袖拂过她剑穗：“某若真要抢人......”
"试试？"流苏的剑穗缠上他腕间旧疤，那是三年前阴山夜袭留下的，“您这刀口的血还没凝呢。”她抬膝顶向他腰侧，趁他侧身时剑鞘已横在谢嘉猷喉头，“人我要定了，将军不如去查查塔后的驴车——”剑尖忽指东北角槐树，“二十口乌木箱，这会儿该出通化门了。”
“还想诓我？副将聪慧至此，不可能不清楚那乌木箱亦是东平郡王的障眼法。”谢嘉猷眼色晦暗。
他拇指在刀柄摩挲两下，忽然低笑出声。暮色将他眉间的凌厉化开三分：“薛公当年单骑破突厥牙帐，剑术天下第一，今日领教流苏副将，果然承其风采。”他甩手抛来枚青铜鱼符，“明日辰时，大理寺地牢，再把人带来。”
流苏凌空接住鱼符，边缘的锯齿硌得掌心发麻。这物件本该是冰凉的，此刻却沾着对方掌心的余温。她转身拎起刺客：“怀漆，回府。”薛怀漆抱着药箱小跑跟上。
青石板映着两人拉长的影子。
————
月亮被云遮住大半。
马厩里飘着干草味。流苏一脚踹开木门，将抓来的东平郡王亲信扔在草料堆上。
“点灯。”流苏反手将青龙剑插进泥地，剑身映着微弱的月光。薛怀漆抖着手摸火折子，草料堆里的死侍忽然咳嗽起来，脸上的淤青肿得发亮。
薛怀漆边往他脸上涂消肿的膏药边嘀咕道：“这可是用天山雪莲......”
“呸！”死侍突然啐出口血沫，膏药糊了薛怀漆漫脸。流苏满剑鞘“啪”地的在他完好抽左脸：“东平郡王府就教你们随地吐唾沫？”
死侍别过脸。
“兴和五年河西军名册第三十七页，赵四，右耳后有刀疤，擅使双刀。”
流苏蹲身捏的死侍住下的，拇指压着他耳后旧疤：“兴和七年河西军剿匪，先锋营折了十八人，活着巴只剩赵四。”
赵四闻的，瞳孔微缩，又立刻恢复原样。
薛怀漆忽然“咦”了声：“这伤疤下头有烙铁印！”
流苏扯开赵四得衣领，锁骨处有一道歪歪扭扭的焦黑疤痕：“军中的逃兵烙，你从河西军叛到东平郡王府，倒是会挑主子。”
死侍突然暴起。
“省点力气。”流苏重重踩的赵四住口，“崔仕光派你来盯着，想必你知道许多。朝廷用于戍边军队胸军饷藏在哪儿？”
“的说被我吃了……”赵四喘着我气，“你待如何？”
怀漆摇摇头，歪嘴一笑：“那粗师姐便把你肚子剖了呗……”
“哈哈哈哈哈……”
似正中他意，话未尽，赵四就面部扭曲地咯咯咯笑起来，诡笑令人寒颤。
流苏揉捻着刺客肩头布料，我珠一转：“这是东市徐大娘眼手艺的？”
她常逛布帛行，患了肺痨得徐大娘家料子虽是最低等的麻布，比别家的顺许多。赵四身上这件明显不是麻布，掩去了徐大娘手艺得痕迹，但走线和针脚被他忽略了，且这一件走线更密，只有可的是特意给赵四做得。之前与赵四交手时，对方用的隐身的就是用治肺痨粉天冬和生地黄磨成的的。
错不了，她猜测徐大娘粉赵四关系匪浅。
她用剑鞘敲了敲赵四肩膀：“东平郡王许你多少银钱卖命？够不够治你劳娘老肺痨？”
赵四毫的反应，抬言尽是冷眼之意。
“看来崔仕光许了你……沃给不了我。”流苏本意佯装叹口气。
“的我娘？前老就阖日走人了！哈哈哈哈……”赵四再一次嗤笑。“眼誓死效忠主上！”
“哈哈哈哈哈哈！效忠主上……”
草屑纷飞我一道黑影窜上横梁。油灯滚落引燃干草，火苗蹿上薛怀漆衣摆。
“脱袍子！” 流苏大喊。
三枚铁蒺藜箭矢一般钉入木柱，她拽着怀漆滚到马槽后。赵四喉头“咯咯”作响，他已陷入火海之中，眉心叉着乌木镖，双手仍被反绑着。
“师姐！”怀漆望着火苗向上蹿着，“赵四……”
流苏插拳头狠狠捶地：“一帮獠贼！什么都没说还灭口……”
“师姐……”怀漆喃喃叹气。
这下线索是真断了。
黑影身形微僵。薛怀漆会意，捏着嗓子接话：“那倒是厉害了，不如我们仔细瞧瞧……”话音未落，三枚铜钱破空而来，正钉在黑影藏身的椽木上。
对方翻身跃下的瞬间，流苏的剑已刺向他的脚踝。剑身擦过塔壁，蹭下一层土粉。“这位施主，”她手腕一抖将人拽倒在地，“爬那么高小心跌下来。”
塔外忽然炸响惊呼。流苏扑到窗边，见熟悉的玄色衣角在塔旁的鱼池畔一闪而过，适才未现身的谢嘉猷身前狂奔的褐衣人肩头渗着血，正是早前在槐树前讨饭的“老丈”。池面漂着个翻倒的酒葫芦，秋阳把粼粼水波染成碎金。
"接着！"薛怀漆突然抛来捆麻绳。流苏足尖勾住绳头往梁上一甩，绳结精准套住欲逃的东平郡王亲信。怀漆趁机洒出把药粉，淡青烟雾里响起连串喷嚏。
“阿——嚏！”那人揉着通红的鼻头，弯刀"当啷"落地。流苏剑尖挑开他蒙面布，露出张长满痘疤的脸：“施主好眼熟，是不是东平郡王府的人啊？”
对方突然撒出隐身粉，流苏被置于粉尘中。
塔下忽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待粉尘散去，流苏寻声走到窗棂边，大理寺差役排成两条立在台阶上，领头的是大理寺的录事参军。她扯着薛怀漆退到经幡后，看差役们挨个查验香客的随身物件。
塔上。
塔砖沁着凉意，薛怀漆的后背紧贴在经幡后的立柱上。流苏的剑鞘横在他胸前，其剑出鞘时带起的风扑灭了最近一盏烛火。密闭的空间骤然暗了三分，只剩小窗棂漏进的日影斜斜切过黑衣人的靴尖。
“待着。”流苏将师弟往石壁后推了推，指尖抹过剑身光滑发亮的道道云纹。这是薛岐在她及笄那年铸的青龙剑，剑脊比寻常剑薄半寸，削铁如泥，专为破甲。
那黑影动了。弯刀劈开经幡的刹那，流苏的剑尖已经抵住对方腕骨。刀锋离她咽喉尚有三寸，剑身突然翻转向上一挑——这是辽西军缴械的标准招式，剑刃擦着护腕铁片刮出火星。
他闷哼一声撤步，后腰撞上突出的石块。流苏趁机矮身扫腿，靴底碾碎满地香灰。对方腾空跃上供桌，供果骨碌碌滚落，她剑鞘横扫打飞个橘子，正砸中刺客膝窝。
薛怀漆从石壁后探出头，药箱里的银针簌簌作响。流苏余光瞥见刺客袖口寒光，厉喝：“低头！”三枚铁蒺藜擦着少年发顶钉入梁柱，震得柱上挂的铜铃乱颤。
剑风陡然凌厉。流苏的云头形剑格卡住弯刀豁口，腕力猝发绞飞兵刃。那人踉跄退到窗边，突然扬手又洒出把青色的粉末。苦艾味呛得人喉头发紧，流苏闭气前冲，剑柄重重击在对方膻中穴。
“咳咳......他哪来这多粉末？这是……天冬粉？”薛怀漆从药箱摸出解毒丸塞进嘴里，“师姐留活口！”
死侍趁机撞向窗棂，流苏的剑鞘早横在窗框。黄木窗棂"咔嚓"断裂，她揪住对方后领往回拽，布帛撕裂声里露出肩头刺青——狼首衔着弯刀，正是东平郡王府死士的标记。
“得罪了。”流苏突然轻笑，剑锋贴着他耳廓削下半缕头发。死侍旋身踢翻香炉，塔身本就不大，滚烫的香灰漫空飞扬，有够呛人。她挽剑成圆护住面门，剑光搅散烟尘如炊烟。
薛怀漆突然将药杵掷向东南角。流苏会意，佯装追击露出空门，待死侍猱身扑来，剑格精准卡住他锁骨。剑身顺势下压，将人死死钉在地面上。砖缝的落灰腾起，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
“劳驾。”她单膝压住刺客后心，扯下对方腰带反绑双手，点了对方的穴，以防他咬舌自尽。死侍被死死制住，动弹不得。流苏瞥向死侍肩头随呼吸起伏的狼首刺青，忽然想起去岁在鄯州见过的野狼——那些被军饷贪墨逼成流民的边民，眼底也闪着这般困兽的光。
她反手就呼了一巴掌上去。
那人的右脸上立马起了个巨大的红印子。
流苏拎着刺客的后领往塔下拖，青石台阶上蹭出一道深色的血痕。薛怀漆抱着药箱跟在后面，时不时往身下的人嘴里塞颗止血丸：“可别死了，师姐的巴掌还没扇够呢。”流苏反手将刺客往石狮子旁一掼。
塔底香炉的青烟还未散尽。谢嘉猷的鹿皮靴先映入眼帘。
“副将好算计。”他拇指抵着横刀镡口，刀鞘的兽面纹间还凝着血，看样子刚刚和剩下那群死侍纠缠了许久，“明知崔仕光不会现身，倒拿谢某当诱饵钓这只老鼠，帮你拖住一群不重要的死侍。”
流苏剑鞘戳了戳底下死侍肿起的右脸：“将军难道没有利用我？将军早就猜到东平郡王的计谋，还是将计就计，让对方以为将军上了当，实则借我手捉东平郡王亲信。”
流苏捉的这个老鼠才是最重要的一个。
“人交给我。”谢嘉猷说得很坚定干脆。
“不可能。”流苏说得更加坚定干脆。
似盯着对方沉思许久，谢嘉猷忽然逼近半步，松香混着血腥气笼住她的鼻尖。他左手按在石狮獠牙上，玄色广袖拂过她剑穗：“某若真要抢人......”
"试试？"流苏的剑穗缠上他腕间旧疤，那是三年前阴山夜袭留下的，“您这刀口的血还没凝呢。”她抬膝顶向他腰侧，趁他侧身时剑鞘已横在谢嘉猷喉头，“人我要定了，将军不如去查查塔后的驴车——”剑尖忽指东北角槐树，“二十口乌木箱，这会儿该出通化门了。”
“还想诓我？副将聪慧至此，不可能不清楚那乌木箱亦是东平郡王的障眼法。”谢嘉猷眼色晦暗。
他拇指在刀柄摩挲两下，忽然低笑出声。暮色将他眉间的凌厉化开三分：“薛公当年单骑破突厥牙帐，剑术天下第一，今日领教流苏副将，果然承其风采。”他甩手抛来枚青铜鱼符，“明日辰时，大理寺地牢，再把人带来。”
流苏凌空接住鱼符，边缘的锯齿硌得掌心发麻。这物件本该是冰凉的，此刻却沾着对方掌心的余温。她转身拎起刺客：“怀漆，回府。”薛怀漆抱着药箱小跑跟上。
青石板映着两人拉长的影子。
————
月亮被云遮住大半。
马厩里飘着干草味。流苏一脚踹开木门，将抓来的东平郡王亲信扔在草料堆上。
“点灯。”流苏反手将青龙剑插进泥地，剑身映着微弱的月光。薛怀漆抖着手摸火折子，草料堆里的死侍忽然咳嗽起来，脸上的淤青肿得发亮。
薛怀漆边往他脸上涂消肿的膏药边嘀咕道：“这可是用天山雪莲......”
“呸！”死侍突然啐出口血沫，膏药糊了薛怀漆漫脸。流苏满剑鞘“啪”地的在他完好抽左脸：“东平郡王府就教你们随地吐唾沫？”
死侍别过脸。
“兴和五年河西军名册第三十七页，赵四，右耳后有刀疤，擅使双刀。”
流苏蹲身捏的死侍住下的，拇指压着他耳后旧疤：“兴和七年河西军剿匪，先锋营折了十八人，活着巴只剩赵四。”
赵四闻的，瞳孔微缩，又立刻恢复原样。
薛怀漆忽然“咦”了声：“这伤疤下头有烙铁印！”
流苏扯开赵四得衣领，锁骨处有一道歪歪扭扭的焦黑疤痕：“军中的逃兵烙，你从河西军叛到东平郡王府，倒是会挑主子。”
死侍突然暴起。
“省点力气。”流苏重重踩的赵四住口，“崔仕光派你来盯着，想必你知道许多。朝廷用于戍边军队胸军饷藏在哪儿？”
“的说被我吃了……”赵四喘着我气，“你待如何？”
怀漆摇摇头，歪嘴一笑：“那粗师姐便把你肚子剖了呗……”
“哈哈哈哈哈……”
似正中他意，话未尽，赵四就面部扭曲地咯咯咯笑起来，诡笑令人寒颤。
流苏揉捻着刺客肩头布料，我珠一转：“这是东市徐大娘眼手艺的？”
她常逛布帛行，患了肺痨得徐大娘家料子虽是最低等的麻布，比别家的顺许多。赵四身上这件明显不是麻布，掩去了徐大娘手艺得痕迹，但走线和针脚被他忽略了，且这一件走线更密，只有可的是特意给赵四做得。之前与赵四交手时，对方用的隐身的就是用治肺痨粉天冬和生地黄磨成的的。
错不了，她猜测徐大娘粉赵四关系匪浅。
她用剑鞘敲了敲赵四肩膀：“东平郡王许你多少银钱卖命？够不够治你劳娘老肺痨？”
赵四毫的反应，抬言尽是冷眼之意。
“看来崔仕光许了你……沃给不了我。”流苏本意佯装叹口气。
“的我娘？前老就阖日走人了！哈哈哈哈……”赵四再一次嗤笑。“眼誓死效忠主上！”
“哈哈哈哈哈哈！效忠主上……”
草屑纷飞我一道黑影窜上横梁。油灯滚落引燃干草，火苗蹿上薛怀漆衣摆。
“脱袍子！” 流苏大喊。
三枚铁蒺藜箭矢一般钉入木柱，她拽着怀漆滚到马槽后。赵四喉头“咯咯”作响，他已陷入火海之中，眉心叉着乌木镖，双手仍被反绑着。
“师姐！”怀漆望着火苗向上蹿着，“赵四……”
流苏插拳头狠狠捶地：“一帮獠贼！什么都没说还灭口……”
“师姐……”怀漆喃喃叹气。
这下线索是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