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墨棠走出官府，左右一望，没见着人，正要蹙眉，一抬头，她正盘腿坐在右边的石狮子上，低头盯着掌心的一个油纸包发呆。
她的双手已经好全了，皮肤因是新长出来的缘故，微微有些透明。
墨棠这么瞧着，陆昭野有所察觉，抬头冲他一笑，飞身下来：
“你肯定还没吃东西，我请客。”
日头往西走，陆昭野找了街上看起来最气派的一家酒楼，坐下对墨棠道：
“别客气啊，我有钱。”然后把油纸包交给小二，“让厨师做一道麻婆豆腐。”
墨棠点了两荤两素，陆昭野又加了一坛酒。兖州最出名的酒是状元红，人家里只要是有儿子出生，就会埋下一坛酒，等来日中了状元挖出来享用。不过儿子多了，状元却少，就演化成在儿子成婚当日取用，因此也称“丈夫红”。
陆昭野专门点的包厢，方便菜上齐后，两人能坦诚相见。
墨棠摘了面纱，满堂生辉，陆昭野就有些后悔，离得近了这张脸对她的吸引更强，她不由自主便心猿意马起来。怪不得成仙要断情绝欲，陆昭野心里苦得很，不然日日想着这些事，哪里还能专心修炼。
无奈捡了些无聊的事问墨棠，得知苏云澈留下稳定局面，他虽然实力不济，但因为是玄穹宫弟子，身上有护身符，倒是不用担心安危。玄穹宫自有处理这等事的规章，墨棠已经传信给宫主，附近的大能已在赶来的路上。
“你刚怎么没走？”两人吃喝过半，墨棠突地问道。
你都露出那种表情了，我如何走得了。陆昭野给他倒杯酒：“我想你接下来也要去京城，我们搭个伴，方便一些。”
墨棠将酒饮尽，眉眼泛起轻愁：“血契盟图谋不小，京城只怕更加凶险。”
陆昭野试探道：“玄穹宫难道要坐视不理？”
血契盟再麻烦，对真仙来说也不是问题，更何况玄穹宫有足足五位真仙。
墨棠才道，玄穹宫自从选了镇世者下凡，对凡间事就过问极少，弟子们除了修行遇见瓶颈要去人间红尘炼心的，很少得到下山允许。
至于真仙——墨棠又喝一杯，道：“列位仙长，已有五十多年不曾现于人前了。”
真仙不见了？
陆昭野闻言并没有露出惊容，而是夸起桌上的麻婆豆腐味道不错，趁机又给墨棠灌了两杯酒。墨棠喝酒不上脸，放下酒杯，支颐瞧那道菜：“怎么偏偏想起来买豆腐？”
“路过瞧着不错，商家又热情，便想着买来给你尝尝。”陆昭野再倒了一杯推给他。
墨棠喝了，另一只手把酒杯在指间转来转去，酒杯瓷白，却不及他肌肤细腻莹润，被硬生生衬得旧了。陆昭野心头乱跳，赶紧撇开眼。
“你能想着我，我倒是……”墨棠垂下眼，“你这个人，总是满口谎话。”
酒坛子见底，大部分的丈夫红都进了墨棠口中，陆昭野闻言微微一笑：
“墨道友不也是没说实话？不过你我二人将要同行，还是得稍微坦诚些。”
墨棠有些气恼，坐直了身道：“解释。”
陆昭野眨眨眼，才想起来自己不久前无故摸了他一下，便开口道：“我中了人家算计，身体不太听使唤，”这不算是谎话，“有些——嗯，有些好/色。”
难为她面不改色说出来，墨棠喝的醉了，目光盈盈，似懂非懂：“什么色？”
陆昭野笑出声，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我还是带你去休息吧。”说着走到他身边，伸手要把他抱起来。
墨棠盯着她的手，没起身，而是把手指放在她掌心。陆昭野一愣，下意识握住，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体内暖洋洋的舒服，陆昭野看着墨棠专注的目光，俯身靠近，问他：
“墨棠，你最近一次见过的真仙是谁？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墨棠眨眨眼，极乖巧答了：“五十年前在炼星台，见过柳尊者，她成仙最晚，在五人中出面最多……飞升之后，性格总会变的。”毕竟没有了欲望，性格同曾为凡人时，自然大不相同。
陆昭野想，眼睛这等明显的异常之处，如果是有，墨棠必不会隐瞒。
墨棠答完了，又专心盯着两人交握的手，陆昭野瞧他这样就心惊肉跳，逼自己问道：
“……你为什么不对我出手？又说等我百年？”
如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前缘，墨棠说了自己也好早早还清；如果另有隐情，更要趁早弄明白。
墨棠面露奇怪之色，用一种看傻瓜的目光看她：“我为何要对你出手？”
因为我是陆昭野。
逆天而行、犯下无数罪孽的那个妖皇陆昭野。
这话她没说出口，因为墨棠突然站起身，放开她的手，伸手捂住额头道：“我头痛得很，要休息一会儿。”
说罢向前迈出一大步，然后倒在地上。陆昭野慢了一步，倒是伸手把他接住了，就是自己做了肉垫。
她没有味觉和正常的嗅觉，刚刚大快朵颐都是演出来的，此时抱了墨棠满怀，身体才传来饱足感，陆昭野不由苦笑，趁着墨棠人事不知，作势咬了他一口。
*
墨棠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醒来是在一辆马车里，面纱好好儿的戴在脸上，身上衣服整齐，他缓缓坐起来，找回记忆后伸手掀开车帘。
陆昭野在前面驾车，她把头发扎高，又换了身方便的劲装，听到动静回头看见墨棠，笑道：
“墨道友，这一觉睡得可好？”
墨棠语气平板：“日后不许饮酒，”不管陆昭野笑的放肆，看了眼她身下的矮马，蹙眉道：“我的血汗宝马呢？”
啊？陆昭野收了笑，此时已经走出兖州百里，她哪里知道墨棠的什么马！
墨棠瞧她表情开始惊慌，才慢吞吞道：“到了下一个城池再买一匹吧。”
说完回了车里，留陆昭野一人在外面被风吹得凌乱。
离开兖州向南，是一个名叫雁鸣的小镇，两人用车换了匹瘦马，陆昭野瞧着这马病恹恹的，墨棠却道瘦马才跑的远，那马也怪，在墨棠手里乖巧聪明的跟狗儿一样。
趁着卖车买马的功夫，陆昭野也打听到了，血契盟一夜之间死绝的事并没有传开，至于太守和江溟逍的死更无人知晓，这两人平时就很少出面，没消息百姓也不当一回事。
从雁鸣镇再往南，取直线过三个城才到京畿，因为事情紧急，两人日夜兼程，用时十六天，于腊月二十这日抵达京城北边的黑水堡。
前朝时这里乃是军屯，新朝弃了此处不用，但因地利之故，黑水堡仍是重地，此处的官员非皇帝亲信不能担任。
玄穹宫的凭证一亮，两人便顺利入城，陆昭野跳下马让马休息片刻，一路跋涉，现在倒是她的马比墨棠的更瘦些。陆昭野虽不明说，暗自却怀疑墨棠给瘦马喂了什么灵丹妙药，不然这么辛苦的路程，那马怎么还变胖了呢。
马的口鼻处冒出阵阵白气，两人问了路，并肩往最热闹的地方去。
这一路走来，他们二人都是住最好的酒楼，一来是不缺钱，陆昭野问太守“借”的银子还没花光，墨棠更是走到哪里，只要亮明身份就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送上门跪求他收下。二来是他们需要消息，陆昭野死了百年，墨棠在山里住了几十年，都已是人间陌客。
定了两间上房，小二见他们二人虽藏头掩面，但俱是器宇轩昂，不像坏人，便热情凑过来道：
“两位在楼上休息片刻，可以到大堂来喝杯茶水，可以免费听戏呢。明日正好赶上我们酒楼从京城请来的宋大家，说的是刚排好的新戏。”
陆昭野眼睛一亮：“说的哪一段？帝王天降救风尘，还是莺时剜心救主？”
救风尘救的是花魁玉簟秋，后面一个讲的是忠仆莺时以命救主的感人故事。
这两个故事里的另一位主角，都是当今皇帝。
小二年不过十六，天性好玩，平时就喜欢听戏，见碰到了同好，兴奋之余不免卖弄起来：
“客官说的都是老黄历了，咱们黑水靠近京城，讲的都是最新的戏。秋娘娘和莺娘娘之后，还有一位华娘娘呢，不过今天讲的都不是这三位，而是，嘿嘿。”他故意停顿一下，勾的陆昭野连声催促，才道，“是谢鹤卿、探花郎谢大人！”
陆昭野眼睛睁的大大的，小二正要多说两句，掌柜的过来把他踢走，满面堆笑行礼道：
“二位感兴趣的话，多住一日吧，今日大堂有滑稽戏，明日的‘探花郎血溅棋枰’更是难得，在京城也才唱了两天，黑水堡更是初次登场，别让那小子胡言乱语败了您二位的兴致。”
陆昭野和墨棠对视一眼，京城情况复杂，他们本就想在这里多打听些消息再去。因此便应了掌柜的话，多交了一日的房钱，才同墨棠一起上楼去。
不急着歇息，陆昭野便自然地跟着墨棠进了他的房间，墨棠挑眉看她，陆昭野道：“你就不好奇那什么探花郎？”说着已经坐下，摆出一副有正经事讨论的正经模样。
这一路走来，有一件事让两人都很在意，那就是当今陛下的痴情事流传甚广。就连乡野里不认字的老妪，都能说出陛下深爱之人的名字。
不过有趣的是，每个人说的名字都不相同。陆昭野还遇见过有为“陛下的真爱究竟是谁”这个问题打起来的。
这个皇帝痴情又多情，还很喜欢让人家知道他的深情，实在是有趣的很。
TBC
她的双手已经好全了，皮肤因是新长出来的缘故，微微有些透明。
墨棠这么瞧着，陆昭野有所察觉，抬头冲他一笑，飞身下来：
“你肯定还没吃东西，我请客。”
日头往西走，陆昭野找了街上看起来最气派的一家酒楼，坐下对墨棠道：
“别客气啊，我有钱。”然后把油纸包交给小二，“让厨师做一道麻婆豆腐。”
墨棠点了两荤两素，陆昭野又加了一坛酒。兖州最出名的酒是状元红，人家里只要是有儿子出生，就会埋下一坛酒，等来日中了状元挖出来享用。不过儿子多了，状元却少，就演化成在儿子成婚当日取用，因此也称“丈夫红”。
陆昭野专门点的包厢，方便菜上齐后，两人能坦诚相见。
墨棠摘了面纱，满堂生辉，陆昭野就有些后悔，离得近了这张脸对她的吸引更强，她不由自主便心猿意马起来。怪不得成仙要断情绝欲，陆昭野心里苦得很，不然日日想着这些事，哪里还能专心修炼。
无奈捡了些无聊的事问墨棠，得知苏云澈留下稳定局面，他虽然实力不济，但因为是玄穹宫弟子，身上有护身符，倒是不用担心安危。玄穹宫自有处理这等事的规章，墨棠已经传信给宫主，附近的大能已在赶来的路上。
“你刚怎么没走？”两人吃喝过半，墨棠突地问道。
你都露出那种表情了，我如何走得了。陆昭野给他倒杯酒：“我想你接下来也要去京城，我们搭个伴，方便一些。”
墨棠将酒饮尽，眉眼泛起轻愁：“血契盟图谋不小，京城只怕更加凶险。”
陆昭野试探道：“玄穹宫难道要坐视不理？”
血契盟再麻烦，对真仙来说也不是问题，更何况玄穹宫有足足五位真仙。
墨棠才道，玄穹宫自从选了镇世者下凡，对凡间事就过问极少，弟子们除了修行遇见瓶颈要去人间红尘炼心的，很少得到下山允许。
至于真仙——墨棠又喝一杯，道：“列位仙长，已有五十多年不曾现于人前了。”
真仙不见了？
陆昭野闻言并没有露出惊容，而是夸起桌上的麻婆豆腐味道不错，趁机又给墨棠灌了两杯酒。墨棠喝酒不上脸，放下酒杯，支颐瞧那道菜：“怎么偏偏想起来买豆腐？”
“路过瞧着不错，商家又热情，便想着买来给你尝尝。”陆昭野再倒了一杯推给他。
墨棠喝了，另一只手把酒杯在指间转来转去，酒杯瓷白，却不及他肌肤细腻莹润，被硬生生衬得旧了。陆昭野心头乱跳，赶紧撇开眼。
“你能想着我，我倒是……”墨棠垂下眼，“你这个人，总是满口谎话。”
酒坛子见底，大部分的丈夫红都进了墨棠口中，陆昭野闻言微微一笑：
“墨道友不也是没说实话？不过你我二人将要同行，还是得稍微坦诚些。”
墨棠有些气恼，坐直了身道：“解释。”
陆昭野眨眨眼，才想起来自己不久前无故摸了他一下，便开口道：“我中了人家算计，身体不太听使唤，”这不算是谎话，“有些——嗯，有些好/色。”
难为她面不改色说出来，墨棠喝的醉了，目光盈盈，似懂非懂：“什么色？”
陆昭野笑出声，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我还是带你去休息吧。”说着走到他身边，伸手要把他抱起来。
墨棠盯着她的手，没起身，而是把手指放在她掌心。陆昭野一愣，下意识握住，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体内暖洋洋的舒服，陆昭野看着墨棠专注的目光，俯身靠近，问他：
“墨棠，你最近一次见过的真仙是谁？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墨棠眨眨眼，极乖巧答了：“五十年前在炼星台，见过柳尊者，她成仙最晚，在五人中出面最多……飞升之后，性格总会变的。”毕竟没有了欲望，性格同曾为凡人时，自然大不相同。
陆昭野想，眼睛这等明显的异常之处，如果是有，墨棠必不会隐瞒。
墨棠答完了，又专心盯着两人交握的手，陆昭野瞧他这样就心惊肉跳，逼自己问道：
“……你为什么不对我出手？又说等我百年？”
如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前缘，墨棠说了自己也好早早还清；如果另有隐情，更要趁早弄明白。
墨棠面露奇怪之色，用一种看傻瓜的目光看她：“我为何要对你出手？”
因为我是陆昭野。
逆天而行、犯下无数罪孽的那个妖皇陆昭野。
这话她没说出口，因为墨棠突然站起身，放开她的手，伸手捂住额头道：“我头痛得很，要休息一会儿。”
说罢向前迈出一大步，然后倒在地上。陆昭野慢了一步，倒是伸手把他接住了，就是自己做了肉垫。
她没有味觉和正常的嗅觉，刚刚大快朵颐都是演出来的，此时抱了墨棠满怀，身体才传来饱足感，陆昭野不由苦笑，趁着墨棠人事不知，作势咬了他一口。
*
墨棠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醒来是在一辆马车里，面纱好好儿的戴在脸上，身上衣服整齐，他缓缓坐起来，找回记忆后伸手掀开车帘。
陆昭野在前面驾车，她把头发扎高，又换了身方便的劲装，听到动静回头看见墨棠，笑道：
“墨道友，这一觉睡得可好？”
墨棠语气平板：“日后不许饮酒，”不管陆昭野笑的放肆，看了眼她身下的矮马，蹙眉道：“我的血汗宝马呢？”
啊？陆昭野收了笑，此时已经走出兖州百里，她哪里知道墨棠的什么马！
墨棠瞧她表情开始惊慌，才慢吞吞道：“到了下一个城池再买一匹吧。”
说完回了车里，留陆昭野一人在外面被风吹得凌乱。
离开兖州向南，是一个名叫雁鸣的小镇，两人用车换了匹瘦马，陆昭野瞧着这马病恹恹的，墨棠却道瘦马才跑的远，那马也怪，在墨棠手里乖巧聪明的跟狗儿一样。
趁着卖车买马的功夫，陆昭野也打听到了，血契盟一夜之间死绝的事并没有传开，至于太守和江溟逍的死更无人知晓，这两人平时就很少出面，没消息百姓也不当一回事。
从雁鸣镇再往南，取直线过三个城才到京畿，因为事情紧急，两人日夜兼程，用时十六天，于腊月二十这日抵达京城北边的黑水堡。
前朝时这里乃是军屯，新朝弃了此处不用，但因地利之故，黑水堡仍是重地，此处的官员非皇帝亲信不能担任。
玄穹宫的凭证一亮，两人便顺利入城，陆昭野跳下马让马休息片刻，一路跋涉，现在倒是她的马比墨棠的更瘦些。陆昭野虽不明说，暗自却怀疑墨棠给瘦马喂了什么灵丹妙药，不然这么辛苦的路程，那马怎么还变胖了呢。
马的口鼻处冒出阵阵白气，两人问了路，并肩往最热闹的地方去。
这一路走来，他们二人都是住最好的酒楼，一来是不缺钱，陆昭野问太守“借”的银子还没花光，墨棠更是走到哪里，只要亮明身份就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送上门跪求他收下。二来是他们需要消息，陆昭野死了百年，墨棠在山里住了几十年，都已是人间陌客。
定了两间上房，小二见他们二人虽藏头掩面，但俱是器宇轩昂，不像坏人，便热情凑过来道：
“两位在楼上休息片刻，可以到大堂来喝杯茶水，可以免费听戏呢。明日正好赶上我们酒楼从京城请来的宋大家，说的是刚排好的新戏。”
陆昭野眼睛一亮：“说的哪一段？帝王天降救风尘，还是莺时剜心救主？”
救风尘救的是花魁玉簟秋，后面一个讲的是忠仆莺时以命救主的感人故事。
这两个故事里的另一位主角，都是当今皇帝。
小二年不过十六，天性好玩，平时就喜欢听戏，见碰到了同好，兴奋之余不免卖弄起来：
“客官说的都是老黄历了，咱们黑水靠近京城，讲的都是最新的戏。秋娘娘和莺娘娘之后，还有一位华娘娘呢，不过今天讲的都不是这三位，而是，嘿嘿。”他故意停顿一下，勾的陆昭野连声催促，才道，“是谢鹤卿、探花郎谢大人！”
陆昭野眼睛睁的大大的，小二正要多说两句，掌柜的过来把他踢走，满面堆笑行礼道：
“二位感兴趣的话，多住一日吧，今日大堂有滑稽戏，明日的‘探花郎血溅棋枰’更是难得，在京城也才唱了两天，黑水堡更是初次登场，别让那小子胡言乱语败了您二位的兴致。”
陆昭野和墨棠对视一眼，京城情况复杂，他们本就想在这里多打听些消息再去。因此便应了掌柜的话，多交了一日的房钱，才同墨棠一起上楼去。
不急着歇息，陆昭野便自然地跟着墨棠进了他的房间，墨棠挑眉看她，陆昭野道：“你就不好奇那什么探花郎？”说着已经坐下，摆出一副有正经事讨论的正经模样。
这一路走来，有一件事让两人都很在意，那就是当今陛下的痴情事流传甚广。就连乡野里不认字的老妪，都能说出陛下深爱之人的名字。
不过有趣的是，每个人说的名字都不相同。陆昭野还遇见过有为“陛下的真爱究竟是谁”这个问题打起来的。
这个皇帝痴情又多情，还很喜欢让人家知道他的深情，实在是有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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