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陆昭野和墨棠同时明白行迹已露，两人并未商量，却在瞬间做出同样的选择：
墨棠从窗入，陆昭野直接砸开屋顶，一个取太守，另一个握住“安财兄”的脑袋。
安财兄是血契盟在兖州的管事，实力低微，性子狠辣阴险，对人对己都不留情。
他一看面纱，就知道行刺墨棠失败，立即往腰间一拍，脸上在一息之间就笼罩一层不详的绿色。陆昭野往他脖颈处一按，抬头看墨棠：
“死了。”
太守身上被墨色的藤条捆了个结结实实，见状大叫：“别杀我！都是他逼我的！”
此处的动静唤醒了整个庭院，门外脚步声越来越响，墨棠做了个交换的手势，陆昭野将尸体扔给他，自己接了太守，在他惊恐的目光里，用自己的血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个简单的阵法。
“褚大人！您没事吧？”门外有人叫道。
墨棠挥袖灭了屋里的蜡烛，自己移到暗处，褚安财摇摇晃晃站起身，把门打开了。
门外人见状，松口气的同时不免担忧。
褚安财一副不耐的样子，闪身让他们往里看，烛火灭了，屋顶上破洞的月光勉强照亮里面的景象，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行刺者，另一个被太守制住，浑身僵硬地倒在太守脚边。
门砰一声关上，显然是两位大人要单独审讯，门外诸人相互看了眼，都退到院子外面。
人走远了，褚安财稳稳走到桌边坐下，斜对窗口，不凑近细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从他袖口里延伸出来的细细枝条。
木、金行的修士和妖，在制作傀儡方面都是得天独厚，金行做出来的威力大，木行则是惟妙惟肖、更加灵活。
墨棠在褚安财的背后做了个骨架一样的细扁傀儡，以此操控褚安财的尸体，让他做出与常人无异的动作。
太守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被额上的阵法折磨得恨不得下一秒就死了，听见陆昭野的问话，倒豆子般把知道的全说了。
血契盟是近十五年在兖州附近活跃的组织，号称可以买卖天下所有的商品。他们崭露头角，靠的则是可以驯化妖奴。
妖性情或散漫或桀骜，轻易不会为奴，也不知血契盟用了什么方法，一旦落到他们手里的妖，总是很难逃跑。
除了贩妖，血契盟还在兖州做另一桩更隐秘的生意：便是用蚀骨草粘合人兽骨肢，做出来的生偶力大无穷，而且会使像是仙术的神奇法门。只是有两个缺点，一是生偶的肢体究竟不是自己的，容易腐烂，需定期更换腐烂部位；二来就是做生偶的成功率很低。
“我也是没办法，上了他的贼船。除了炼制生偶，褚安财还在做一些更残忍的勾当，我不知详情，只知道死的人越来越多。”
陆昭野和墨棠一个戴面具，一个戴面纱，太守看不清两人表情，心下慌张，眼神飘忽，原本没打算说的话也自己蹦出来：
“他做的事情和京城有关，对，除了被劫走的妖，血契盟已经有五年不售出妖奴了，妖要么快快死了，要么都找了藉口送去京城，前天他还送走了一群小妖。”
联系起白夜说的妖血炼丹，陆昭野的眸光更深。
“此地的镇世者是无涯子江溟逍，他对你们做的事情不知晓吗？”
玄穹宫的修士不可能天天在人间晃荡，与人间的沟通大多数是通过镇世者。镇世者付出了再无飞升可能的代价，得到数不清的荣华富贵，身上的职责也是很重的，教化民众、观察朝代变迁，还有警惕魔族动向，这些都该是江溟逍的责任。
玄穹宫早怀疑江溟逍不对，墨棠来兖州调查便没有通报他，此时不过是再次肯定自己的猜测。
提起江溟逍，太守畏惧之下也不由露出轻蔑。江溟逍下山多年，开头娶妻生子还说是红尘炼心，后来似乎是没看破红尘，直接纵身跳进去了。妻子越娶越多，生的孩子也多，他在此地逍遥八十余年，子又生孙，孙又生子，江家现在到底有多少人，怕是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褚安财给江溟逍送了许多美人，便换来这位镇世者的回避。
“就算江溟逍想管，他也无能为力了，”太守道，“他家里早年间有天赋的孩子还送去玄穹宫修炼，后面的根本不管，修成的断情绝欲，视父母手足为无物；修不成的更是蠢材，一个个兔子一样只会生孩子。江溟逍大限将至，只想纵情到最后一刻，便是血契盟的事说给他听，他也会装作听不见。”
江溟逍没斩云雨梦，但能做到这个地步，自己现在就是云雨梦的陆昭野可以断言，绝对是江溟逍自己的问题。
太守讲的口干舌燥，还不敢停下，因为陆昭野问了另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她摘下面具，对太守道：
“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吗？”
太守正要撒谎，额上的阵法如同被人一拳攥紧似得一缩，连带着太守脑仁剧痛，他眼前一阵白一阵黑，再不敢耍小心思，道：
“是、褚安财跟我炫耀过，您是血契盟从千相阁花重金买来的，也要送去京城。”
千相阁是人、妖、魔三地交界处的一家拍卖行，号称“万宝浮沉皆有价，天机到此亦低头”，背后势力极为神秘。
她再问青灵，太守倒是知道有个会说话的纸鸢，据褚安财说已经降服，太守推测也是送到京城去了。
陆昭野在褚安财腰间找到一柄小剑，刀刃涂有剧毒，在月光下也莹莹生辉。
她用此刀抵在太守腮边，让他一一写下这些年同血契盟造的孽，一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褚安财死的太容易了。
就算是他重视玄穹宫，把身边所有高手都派出去追杀墨棠，也不该不留一点底牌。
陆昭野一点点看过屋里华丽的装潢、七倒八歪的家具，地上是砖瓦碎片，桌上棋局散乱，残酒横流。
还缺了什么……
这里应该还有一个装着头颅的盒子！
刚刚他们来的突然，褚安财和太守就算要动手脚，也就数秒时间。这屋子不小，靠近桌子这里、能藏东西的地方却不多。
陆昭野回忆了一下，太守刚刚慌乱的四处乱瞄，却刻意避开了一个地方——
她站起身，径直走向墙边的多宝阁，没有弯腰细看，而是一挥手，多宝阁就自己熊熊燃烧起来。
灰尘落下，一个乌黑的盒子显露出来，背后传来咔咔的声音，是太守的牙关在打架。
陆昭野没有犹豫，直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布满血污的人头，她在心里说了声对不住，小心把人头请出来，盒子底部露出一个被捏扁的铃铛。
陆昭野伸手碾碎，看向墨棠道：
“传讯，传音。”
话音刚落，两人抬头望去，屋子顶的破洞泛起幽蓝的水光，更远处，是接连不断的嘭嘭水泡破灭声。
太守大喜，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一个难看的笑上，一只不知何处游来的大鱼张口把他吞下，鱼儿游走，太守胸腹快速鼓胀，硬生生变成了球形，然后像熟透的西瓜般，嘭一声炸个粉碎。
陆昭野周身燃起金焰，隔开水色，人已经窜到了屋顶，和她相距数尺的地方，一个眼下青黑、形容懒散，看上去肾气衰竭的中年男子持扇而立，他足下满满血肉，皆是刚刚前来保护褚安财的护卫。
五行相生相克，水克火、生木，对付此人，陆昭野是先天劣势，她却浑不在意，更关心另一件要紧的事：
“你就是江溟逍？”她皱眉，“你的修为不对劲。”
墨棠此时也从窗中缓步走到院子，他亦是惊疑：“你虽入了焚心境，可还是人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溟逍叹气：“若不是太守没点骨气，什么都往外说，我本来不想管这事儿的。”
他语气闲适，似乎要开始聊天，结果话没说完，折扇就是一展，原本空白的扇面上凭空出现两笔深蓝色，一高一低，正好对准陆、墨二人。
陆昭野恍然觉得自己身处惊涛骇浪之中，大海一整个朝她倾倒过来，重若千钧的水压将她的骨头都压出响声。
虚象转实景，的确是焚心境修士才能用出来的招数，陆昭野却不怕，这浪头打来的瞬间，她已经察觉，江溟逍本事不到家。
她闭上眼不看此浪，双手捏诀，体内催动灵火运转，在气海穴构建出一个精密的法阵。
这是她前不久想出来、用妖身施展法术的法子，还没仔细练过，就得在此生死关头直接用出来。
阵法是沈寒漪所创，功效简单粗暴：破坏。
陆昭野轻喝：“破！”，身前的浪冒出滋滋的声响，如被火烧灼一般，化成蒸汽升起。
本来以她现在的修为，就算江溟逍是个样子货焚心修士，也不该如此轻易。
这其实是江溟逍轻敌了，他虽说是一人一道浪看似公平，其实九成力气都用在墨棠身上，没留神被一个火行的小妖破了招数，胸口气机直接乱了。
墨棠的鞭子上冒出不少新芽，嫩叶飘落枝头，在他身前回护，与江溟逍的斧、刀、钺三个金行的法器斗的热闹。
陆昭野朗声道：“墨道友，你再坚持一下。”然后往自己怀里掏，仿佛那儿放着什么珍贵的、可以将江溟逍一击毙命的法宝。
墨棠果然力道更猛，江溟逍暗恨，不假思索就在一片幽蓝中瞬移到陆昭野身边，抬手就要斩断她的肩膀。
陆昭野不避不让，反而冲他一笑，江溟逍心中警铃大作，可是已经来不及。
两条缠绕火舌的手臂穿透了他的腰。
陆昭野的手臂被江溟逍体内的水毒腐蚀成白骨，江溟逍主水的肾脏被毁。看似两败俱伤，实则陆昭野伤的更重，焚心境的修士五脏由实入虚，一时受创也无大碍。
可两人之外，还有个墨棠。
胜负已分。
TBC
墨棠从窗入，陆昭野直接砸开屋顶，一个取太守，另一个握住“安财兄”的脑袋。
安财兄是血契盟在兖州的管事，实力低微，性子狠辣阴险，对人对己都不留情。
他一看面纱，就知道行刺墨棠失败，立即往腰间一拍，脸上在一息之间就笼罩一层不详的绿色。陆昭野往他脖颈处一按，抬头看墨棠：
“死了。”
太守身上被墨色的藤条捆了个结结实实，见状大叫：“别杀我！都是他逼我的！”
此处的动静唤醒了整个庭院，门外脚步声越来越响，墨棠做了个交换的手势，陆昭野将尸体扔给他，自己接了太守，在他惊恐的目光里，用自己的血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个简单的阵法。
“褚大人！您没事吧？”门外有人叫道。
墨棠挥袖灭了屋里的蜡烛，自己移到暗处，褚安财摇摇晃晃站起身，把门打开了。
门外人见状，松口气的同时不免担忧。
褚安财一副不耐的样子，闪身让他们往里看，烛火灭了，屋顶上破洞的月光勉强照亮里面的景象，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行刺者，另一个被太守制住，浑身僵硬地倒在太守脚边。
门砰一声关上，显然是两位大人要单独审讯，门外诸人相互看了眼，都退到院子外面。
人走远了，褚安财稳稳走到桌边坐下，斜对窗口，不凑近细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从他袖口里延伸出来的细细枝条。
木、金行的修士和妖，在制作傀儡方面都是得天独厚，金行做出来的威力大，木行则是惟妙惟肖、更加灵活。
墨棠在褚安财的背后做了个骨架一样的细扁傀儡，以此操控褚安财的尸体，让他做出与常人无异的动作。
太守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被额上的阵法折磨得恨不得下一秒就死了，听见陆昭野的问话，倒豆子般把知道的全说了。
血契盟是近十五年在兖州附近活跃的组织，号称可以买卖天下所有的商品。他们崭露头角，靠的则是可以驯化妖奴。
妖性情或散漫或桀骜，轻易不会为奴，也不知血契盟用了什么方法，一旦落到他们手里的妖，总是很难逃跑。
除了贩妖，血契盟还在兖州做另一桩更隐秘的生意：便是用蚀骨草粘合人兽骨肢，做出来的生偶力大无穷，而且会使像是仙术的神奇法门。只是有两个缺点，一是生偶的肢体究竟不是自己的，容易腐烂，需定期更换腐烂部位；二来就是做生偶的成功率很低。
“我也是没办法，上了他的贼船。除了炼制生偶，褚安财还在做一些更残忍的勾当，我不知详情，只知道死的人越来越多。”
陆昭野和墨棠一个戴面具，一个戴面纱，太守看不清两人表情，心下慌张，眼神飘忽，原本没打算说的话也自己蹦出来：
“他做的事情和京城有关，对，除了被劫走的妖，血契盟已经有五年不售出妖奴了，妖要么快快死了，要么都找了藉口送去京城，前天他还送走了一群小妖。”
联系起白夜说的妖血炼丹，陆昭野的眸光更深。
“此地的镇世者是无涯子江溟逍，他对你们做的事情不知晓吗？”
玄穹宫的修士不可能天天在人间晃荡，与人间的沟通大多数是通过镇世者。镇世者付出了再无飞升可能的代价，得到数不清的荣华富贵，身上的职责也是很重的，教化民众、观察朝代变迁，还有警惕魔族动向，这些都该是江溟逍的责任。
玄穹宫早怀疑江溟逍不对，墨棠来兖州调查便没有通报他，此时不过是再次肯定自己的猜测。
提起江溟逍，太守畏惧之下也不由露出轻蔑。江溟逍下山多年，开头娶妻生子还说是红尘炼心，后来似乎是没看破红尘，直接纵身跳进去了。妻子越娶越多，生的孩子也多，他在此地逍遥八十余年，子又生孙，孙又生子，江家现在到底有多少人，怕是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褚安财给江溟逍送了许多美人，便换来这位镇世者的回避。
“就算江溟逍想管，他也无能为力了，”太守道，“他家里早年间有天赋的孩子还送去玄穹宫修炼，后面的根本不管，修成的断情绝欲，视父母手足为无物；修不成的更是蠢材，一个个兔子一样只会生孩子。江溟逍大限将至，只想纵情到最后一刻，便是血契盟的事说给他听，他也会装作听不见。”
江溟逍没斩云雨梦，但能做到这个地步，自己现在就是云雨梦的陆昭野可以断言，绝对是江溟逍自己的问题。
太守讲的口干舌燥，还不敢停下，因为陆昭野问了另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她摘下面具，对太守道：
“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吗？”
太守正要撒谎，额上的阵法如同被人一拳攥紧似得一缩，连带着太守脑仁剧痛，他眼前一阵白一阵黑，再不敢耍小心思，道：
“是、褚安财跟我炫耀过，您是血契盟从千相阁花重金买来的，也要送去京城。”
千相阁是人、妖、魔三地交界处的一家拍卖行，号称“万宝浮沉皆有价，天机到此亦低头”，背后势力极为神秘。
她再问青灵，太守倒是知道有个会说话的纸鸢，据褚安财说已经降服，太守推测也是送到京城去了。
陆昭野在褚安财腰间找到一柄小剑，刀刃涂有剧毒，在月光下也莹莹生辉。
她用此刀抵在太守腮边，让他一一写下这些年同血契盟造的孽，一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褚安财死的太容易了。
就算是他重视玄穹宫，把身边所有高手都派出去追杀墨棠，也不该不留一点底牌。
陆昭野一点点看过屋里华丽的装潢、七倒八歪的家具，地上是砖瓦碎片，桌上棋局散乱，残酒横流。
还缺了什么……
这里应该还有一个装着头颅的盒子！
刚刚他们来的突然，褚安财和太守就算要动手脚，也就数秒时间。这屋子不小，靠近桌子这里、能藏东西的地方却不多。
陆昭野回忆了一下，太守刚刚慌乱的四处乱瞄，却刻意避开了一个地方——
她站起身，径直走向墙边的多宝阁，没有弯腰细看，而是一挥手，多宝阁就自己熊熊燃烧起来。
灰尘落下，一个乌黑的盒子显露出来，背后传来咔咔的声音，是太守的牙关在打架。
陆昭野没有犹豫，直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布满血污的人头，她在心里说了声对不住，小心把人头请出来，盒子底部露出一个被捏扁的铃铛。
陆昭野伸手碾碎，看向墨棠道：
“传讯，传音。”
话音刚落，两人抬头望去，屋子顶的破洞泛起幽蓝的水光，更远处，是接连不断的嘭嘭水泡破灭声。
太守大喜，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一个难看的笑上，一只不知何处游来的大鱼张口把他吞下，鱼儿游走，太守胸腹快速鼓胀，硬生生变成了球形，然后像熟透的西瓜般，嘭一声炸个粉碎。
陆昭野周身燃起金焰，隔开水色，人已经窜到了屋顶，和她相距数尺的地方，一个眼下青黑、形容懒散，看上去肾气衰竭的中年男子持扇而立，他足下满满血肉，皆是刚刚前来保护褚安财的护卫。
五行相生相克，水克火、生木，对付此人，陆昭野是先天劣势，她却浑不在意，更关心另一件要紧的事：
“你就是江溟逍？”她皱眉，“你的修为不对劲。”
墨棠此时也从窗中缓步走到院子，他亦是惊疑：“你虽入了焚心境，可还是人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溟逍叹气：“若不是太守没点骨气，什么都往外说，我本来不想管这事儿的。”
他语气闲适，似乎要开始聊天，结果话没说完，折扇就是一展，原本空白的扇面上凭空出现两笔深蓝色，一高一低，正好对准陆、墨二人。
陆昭野恍然觉得自己身处惊涛骇浪之中，大海一整个朝她倾倒过来，重若千钧的水压将她的骨头都压出响声。
虚象转实景，的确是焚心境修士才能用出来的招数，陆昭野却不怕，这浪头打来的瞬间，她已经察觉，江溟逍本事不到家。
她闭上眼不看此浪，双手捏诀，体内催动灵火运转，在气海穴构建出一个精密的法阵。
这是她前不久想出来、用妖身施展法术的法子，还没仔细练过，就得在此生死关头直接用出来。
阵法是沈寒漪所创，功效简单粗暴：破坏。
陆昭野轻喝：“破！”，身前的浪冒出滋滋的声响，如被火烧灼一般，化成蒸汽升起。
本来以她现在的修为，就算江溟逍是个样子货焚心修士，也不该如此轻易。
这其实是江溟逍轻敌了，他虽说是一人一道浪看似公平，其实九成力气都用在墨棠身上，没留神被一个火行的小妖破了招数，胸口气机直接乱了。
墨棠的鞭子上冒出不少新芽，嫩叶飘落枝头，在他身前回护，与江溟逍的斧、刀、钺三个金行的法器斗的热闹。
陆昭野朗声道：“墨道友，你再坚持一下。”然后往自己怀里掏，仿佛那儿放着什么珍贵的、可以将江溟逍一击毙命的法宝。
墨棠果然力道更猛，江溟逍暗恨，不假思索就在一片幽蓝中瞬移到陆昭野身边，抬手就要斩断她的肩膀。
陆昭野不避不让，反而冲他一笑，江溟逍心中警铃大作，可是已经来不及。
两条缠绕火舌的手臂穿透了他的腰。
陆昭野的手臂被江溟逍体内的水毒腐蚀成白骨，江溟逍主水的肾脏被毁。看似两败俱伤，实则陆昭野伤的更重，焚心境的修士五脏由实入虚，一时受创也无大碍。
可两人之外，还有个墨棠。
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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