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看得出来褚遂宇走得并不开心，辛从悦有些失落，却觉得总算能喘口气，至少他们在某称程度上达成了共识。
隔天，邵黎在公司见到褚遂宇，内心惴惴不安。趁着去他办公室送咖啡，问：“老大，您和辛小姐在一起，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谈恋爱要向你汇报？”
“不是这个意思”，绍黎赶紧找补：“我是说作为助理，了解老板的感情状况也是职责所在，订花送礼物、纪念日行程安排什么的不都得我来做？”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褚遂宇：“每周发一份我的行程表给她。”
“好！马上圣诞节了，您看还需要订鲜花，送礼物吗？”
“你有完没完。”
邵黎寻思自己也没说什么，不知道老大哪来的火气，想到昨天遇到辛从悦，她脸色也不好看，难道两人吵架了？
晚点他借着发行程的由头，联系上了辛从悦。
听他自报家门，她微微一怔。不情不愿加上微信后，绍黎的反应继续让她吃惊。
“辛小姐好，这是褚总本周的行程安排。”
褚遂宇这是什么意思？
她阴阳怪气的问：“谢谢绍助，以后找褚总和你联系就行吗？”
绍黎赶紧否认：“不是不是，我只负责定期给你发行程，你有事直接找褚总就行的。对了，之前不知道你们这层关系，有冒犯的地方，多多担待（龇牙）。”
“太客气了。我想着他时间这么紧凑，想着联系你或许更高效，你要不问问褚总？”
在生气冷战呢，绍黎立马看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他看了眼办公室方向，见褚遂宇正在打电话，等了一会跑来请示：“老大，辛小姐问以后她想约你的时间，是不是要和我沟通，我想着这又不是工作安排，不用对吧？”
褚遂宇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绍黎：“什么玩意儿？”
太绕了，三言两语表达不清楚，绍黎翻出聊天记录给褚遂宇看。
他盯着屏幕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开口：“按她说的办。”
不是吧！自己就是个助理，怎么这种事也让他掺和。
“另外，把这两件东西交给她。”
一个白色的信封，难道是道歉信。
“好的，老大”。
即使夹在闹矛盾的情侣中间很煎熬，但绍黎乐在其中，屁颠屁颠的找到辛从悦，把事情告诉她。
再聊起来，辛从悦态度明显轻松许多：“谢谢绍助，叫我小辛或者从悦就行。”
“应该的。对了，褚总有东西让我交给你，送到哪里比较方便呢？”
“快递地址吗，我发给你。”
“不适合快递，当面送你到你手里比较好。”
“这样啊，我今天休息，要不下午在你们公司附近见吧，到了和你说。”
“好的，没问题。”
***
辛明华去世后，在周围人的劝导下，赵丹开始把注意力和生活重心放到儿女身上。
辛炜远在外省上大学，除了每月按时打款生活费外，她暂时还操不上心。曹承佑在丧事中帮了不少忙，辛从露对他的态度缓和许多，加上女儿若则在中间调和维系，两人大有要和好的迹象。
唯一没有着落只剩辛从悦了。
她本来很看好崔泽舜，可谁知这死丫头不声不响和人断了。
眼看老张家的闺女婚期都订好了，赵丹心里着急，频繁去到社区活动中心、公园相亲角，给女儿物色相亲对象。
“模样儿生得挺好，就是这职业不太行”，对面大妈啧了一声，“顾不了家，不适合结婚过日子。天上飞来飞去的有辐射，身体适不适合生孩子还不好说。”
赵丹听得面红耳赤，和那人理论了几句，心里还不解气，正好辛从悦回来，忍不住把气撒到她身上：“可算见着你了，天天忙得跟国家总理似的，回趟家都成稀客了。”
听这不阴不阳的语气，辛从悦心知自己撞枪口上了，老老实实听着，不敢接话。
赵丹冷声问：“老张家的闺女要结婚，你听说了吗？”
“你说张若林？我当然知道。”
“听说她和她老公是同学，两人一个在建筑公司工作，一个是老师，工作都稳定得很，老张福气真好”，赵丹感叹一番，回到正题：“看他们那么幸福，你不羡慕？”
辛从悦敷衍： “挺羡慕的”。
“我就说嘛”，赵丹掏出手机，翻出相册：“这个男生你看看，浓眉大眼，身高180，复兴学校的数学老师，教高中的，年薪30万呢”。
辛从悦瞟了一眼：“李阿姨的外甥？”
“上回和你提过的”，赵丹眼睛一亮，“下午去见一面。”
“不不不，我下午有事，而且我没看上他。”
赵丹生气瞪了她一眼：“人家能不能看上你还两说。就你那工作，我去相亲市场一说，人家听了纷纷摇头，说什么不顾家、生育成问题，搞得我一点面子也没有。我告诉你，想结婚，还是老老实实回来找个铁饭碗。你现在的工作就是吃青春饭的，回头人老珠黄了，还有谁要你！”
当初还不是为了赚钱才选择这份工作。她毕业那会儿想读研，赵丹只用“没钱”两个字打发她，现在知道没面子了。辛从悦越想越委屈，赌气似的说：“爱结你自己结去，我也告诉你，我就是看不上你找的这些人，我就爱玩，就不结婚，坚决不换工作。”
她说完就要出门，多笔能听懂似的，跟在她屁股后面。
带着大灰毛没法乘公交，辛从悦只能打了个车，直接来找邵黎。
到写字楼附近，她正准备发消息给绍黎，却看到他和褚遂宇等一行人从大楼出来。
多笔认出褚遂宇后，勾着脖子要往前跑。
辛从悦用力拽住绳子，把它带到一旁的绿化带。
送走来拜访的客户，褚遂宇把视线落到从花坛西侧一角，绍黎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除了几人在聊天，并无特别之处。
“老大，看什么呢？”
褚遂宇踱步上前，见辛从悦坐在台阶上，双膝抱着胸，头发散落下来垂在两侧，模样儿有些可怜。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
辛从悦反应稍迟地抬起头，多笔却率先起身，兴奋朝他跑过去。
褚遂宇很配合地从口袋抽出手，摸它的脑袋。
她看了眼后面的绍黎，淡淡回了句：“我找邵助理”。
“辛小姐，你这么快就到了”。
看到狗爪扒拉到褚遂宇的西裤上，留下灰白色的污迹，绍黎有些惊讶。据他所知，老大并不喜欢宠物。
“请在这稍等会儿，我上楼去取”。
他识趣的走开。
辛从悦看着他的背影，想到要独自面对褚遂宇，有些心虚和无奈。她重新坐回台阶，若无其事寒暄道：“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晒太阳遛狗”。
褚遂宇像没听见似的，埋头逗多比玩。
他似乎还在生气，可她并不打算说点软话去哄他。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赵丹发来消息。
一段几十秒的语音，她转成文字，字符一个个跳出来：“悦悦，我刚才说话有点重，你也往心里去。你爸爸走之前，最挂念的就是你和你弟弟了，我这不也是为了替他照顾好你们。”
“别跟妈生气了，把多比带回来，你那小出租屋被它折腾还能住吗？晚上回家吃饭，我还做了些菜，打包装好放冰箱了，你带回加热一下能吃几天。”
离开家的时候，辛从悦发誓再也不想理赵丹，可这一秒，她又悄悄原谅她了。
她眼眶有些发热，背过身去仰头看天空，本来不想让褚遂宇看到，这么一动，反招来他的注意。
褚遂宇有些懵： “你怎么了。”
辛从悦怕一开口就是哭腔，摇头不说话。
他走近，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心慌了一秒，反问：“至于吗？”
“和你没关系”。
原来他就是个局外人。
心口像被人用钝刀缓慢而无情的切割着。
比恶语相加更伤人的，是无视和忽略。对于她为何流泪，褚遂宇突然没了兴趣，抬脚离开，连多比都没再看一眼。
辛从悦意识到说错话，起身喊住他：“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这不是赵丹刚才说的，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吃惊了。只是眼前的男人连头也没回，更别提原谅。
他离开前冷冷留下一句：
“你知道一个男人，发现自己只是被女朋友当作炮｜友是什么心情吗？你已经滥用了我的感情，不能要求我一点脾气也没有。”
褚遂宇在羞辱她。
辛从悦拆开信封，看到信用卡和星河水岸的门禁卡。
如果收下这两样东西，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那她何必要拒绝呢？
她拿他当床伴。
他拿她当捞女。
扯平了。
隔天，邵黎在公司见到褚遂宇，内心惴惴不安。趁着去他办公室送咖啡，问：“老大，您和辛小姐在一起，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谈恋爱要向你汇报？”
“不是这个意思”，绍黎赶紧找补：“我是说作为助理，了解老板的感情状况也是职责所在，订花送礼物、纪念日行程安排什么的不都得我来做？”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褚遂宇：“每周发一份我的行程表给她。”
“好！马上圣诞节了，您看还需要订鲜花，送礼物吗？”
“你有完没完。”
邵黎寻思自己也没说什么，不知道老大哪来的火气，想到昨天遇到辛从悦，她脸色也不好看，难道两人吵架了？
晚点他借着发行程的由头，联系上了辛从悦。
听他自报家门，她微微一怔。不情不愿加上微信后，绍黎的反应继续让她吃惊。
“辛小姐好，这是褚总本周的行程安排。”
褚遂宇这是什么意思？
她阴阳怪气的问：“谢谢绍助，以后找褚总和你联系就行吗？”
绍黎赶紧否认：“不是不是，我只负责定期给你发行程，你有事直接找褚总就行的。对了，之前不知道你们这层关系，有冒犯的地方，多多担待（龇牙）。”
“太客气了。我想着他时间这么紧凑，想着联系你或许更高效，你要不问问褚总？”
在生气冷战呢，绍黎立马看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他看了眼办公室方向，见褚遂宇正在打电话，等了一会跑来请示：“老大，辛小姐问以后她想约你的时间，是不是要和我沟通，我想着这又不是工作安排，不用对吧？”
褚遂宇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绍黎：“什么玩意儿？”
太绕了，三言两语表达不清楚，绍黎翻出聊天记录给褚遂宇看。
他盯着屏幕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开口：“按她说的办。”
不是吧！自己就是个助理，怎么这种事也让他掺和。
“另外，把这两件东西交给她。”
一个白色的信封，难道是道歉信。
“好的，老大”。
即使夹在闹矛盾的情侣中间很煎熬，但绍黎乐在其中，屁颠屁颠的找到辛从悦，把事情告诉她。
再聊起来，辛从悦态度明显轻松许多：“谢谢绍助，叫我小辛或者从悦就行。”
“应该的。对了，褚总有东西让我交给你，送到哪里比较方便呢？”
“快递地址吗，我发给你。”
“不适合快递，当面送你到你手里比较好。”
“这样啊，我今天休息，要不下午在你们公司附近见吧，到了和你说。”
“好的，没问题。”
***
辛明华去世后，在周围人的劝导下，赵丹开始把注意力和生活重心放到儿女身上。
辛炜远在外省上大学，除了每月按时打款生活费外，她暂时还操不上心。曹承佑在丧事中帮了不少忙，辛从露对他的态度缓和许多，加上女儿若则在中间调和维系，两人大有要和好的迹象。
唯一没有着落只剩辛从悦了。
她本来很看好崔泽舜，可谁知这死丫头不声不响和人断了。
眼看老张家的闺女婚期都订好了，赵丹心里着急，频繁去到社区活动中心、公园相亲角，给女儿物色相亲对象。
“模样儿生得挺好，就是这职业不太行”，对面大妈啧了一声，“顾不了家，不适合结婚过日子。天上飞来飞去的有辐射，身体适不适合生孩子还不好说。”
赵丹听得面红耳赤，和那人理论了几句，心里还不解气，正好辛从悦回来，忍不住把气撒到她身上：“可算见着你了，天天忙得跟国家总理似的，回趟家都成稀客了。”
听这不阴不阳的语气，辛从悦心知自己撞枪口上了，老老实实听着，不敢接话。
赵丹冷声问：“老张家的闺女要结婚，你听说了吗？”
“你说张若林？我当然知道。”
“听说她和她老公是同学，两人一个在建筑公司工作，一个是老师，工作都稳定得很，老张福气真好”，赵丹感叹一番，回到正题：“看他们那么幸福，你不羡慕？”
辛从悦敷衍： “挺羡慕的”。
“我就说嘛”，赵丹掏出手机，翻出相册：“这个男生你看看，浓眉大眼，身高180，复兴学校的数学老师，教高中的，年薪30万呢”。
辛从悦瞟了一眼：“李阿姨的外甥？”
“上回和你提过的”，赵丹眼睛一亮，“下午去见一面。”
“不不不，我下午有事，而且我没看上他。”
赵丹生气瞪了她一眼：“人家能不能看上你还两说。就你那工作，我去相亲市场一说，人家听了纷纷摇头，说什么不顾家、生育成问题，搞得我一点面子也没有。我告诉你，想结婚，还是老老实实回来找个铁饭碗。你现在的工作就是吃青春饭的，回头人老珠黄了，还有谁要你！”
当初还不是为了赚钱才选择这份工作。她毕业那会儿想读研，赵丹只用“没钱”两个字打发她，现在知道没面子了。辛从悦越想越委屈，赌气似的说：“爱结你自己结去，我也告诉你，我就是看不上你找的这些人，我就爱玩，就不结婚，坚决不换工作。”
她说完就要出门，多笔能听懂似的，跟在她屁股后面。
带着大灰毛没法乘公交，辛从悦只能打了个车，直接来找邵黎。
到写字楼附近，她正准备发消息给绍黎，却看到他和褚遂宇等一行人从大楼出来。
多笔认出褚遂宇后，勾着脖子要往前跑。
辛从悦用力拽住绳子，把它带到一旁的绿化带。
送走来拜访的客户，褚遂宇把视线落到从花坛西侧一角，绍黎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除了几人在聊天，并无特别之处。
“老大，看什么呢？”
褚遂宇踱步上前，见辛从悦坐在台阶上，双膝抱着胸，头发散落下来垂在两侧，模样儿有些可怜。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
辛从悦反应稍迟地抬起头，多笔却率先起身，兴奋朝他跑过去。
褚遂宇很配合地从口袋抽出手，摸它的脑袋。
她看了眼后面的绍黎，淡淡回了句：“我找邵助理”。
“辛小姐，你这么快就到了”。
看到狗爪扒拉到褚遂宇的西裤上，留下灰白色的污迹，绍黎有些惊讶。据他所知，老大并不喜欢宠物。
“请在这稍等会儿，我上楼去取”。
他识趣的走开。
辛从悦看着他的背影，想到要独自面对褚遂宇，有些心虚和无奈。她重新坐回台阶，若无其事寒暄道：“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晒太阳遛狗”。
褚遂宇像没听见似的，埋头逗多比玩。
他似乎还在生气，可她并不打算说点软话去哄他。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赵丹发来消息。
一段几十秒的语音，她转成文字，字符一个个跳出来：“悦悦，我刚才说话有点重，你也往心里去。你爸爸走之前，最挂念的就是你和你弟弟了，我这不也是为了替他照顾好你们。”
“别跟妈生气了，把多比带回来，你那小出租屋被它折腾还能住吗？晚上回家吃饭，我还做了些菜，打包装好放冰箱了，你带回加热一下能吃几天。”
离开家的时候，辛从悦发誓再也不想理赵丹，可这一秒，她又悄悄原谅她了。
她眼眶有些发热，背过身去仰头看天空，本来不想让褚遂宇看到，这么一动，反招来他的注意。
褚遂宇有些懵： “你怎么了。”
辛从悦怕一开口就是哭腔，摇头不说话。
他走近，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心慌了一秒，反问：“至于吗？”
“和你没关系”。
原来他就是个局外人。
心口像被人用钝刀缓慢而无情的切割着。
比恶语相加更伤人的，是无视和忽略。对于她为何流泪，褚遂宇突然没了兴趣，抬脚离开，连多比都没再看一眼。
辛从悦意识到说错话，起身喊住他：“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这不是赵丹刚才说的，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吃惊了。只是眼前的男人连头也没回，更别提原谅。
他离开前冷冷留下一句：
“你知道一个男人，发现自己只是被女朋友当作炮｜友是什么心情吗？你已经滥用了我的感情，不能要求我一点脾气也没有。”
褚遂宇在羞辱她。
辛从悦拆开信封，看到信用卡和星河水岸的门禁卡。
如果收下这两样东西，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那她何必要拒绝呢？
她拿他当床伴。
他拿她当捞女。
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