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祭品
当严阵以待的教众踏入祭坛时，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腐臭，在密闭的地下空间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味道。
“圣焰之神在上...…”一名模样可爱的年轻女孩脸色煞白道，手中的教典微微颤抖。
穿着银白色骑士铠甲的短发青年蹲下身，用指尖轻捻着地面尚未凝固的血液，“这些法阵都是用活人的血绘制而成，至少有数十人。”
饶是在场众人都是长期与邪教徒打交道的，闻言也不免心头一紧。
仅仅一个法阵便要残害数十人的生命，如此罪大恶极，难怪主教要特意派出他们来执行此次清扫行动。
“你们这教会是有多闲，才十几个人就要搞出这么大阵仗。”躺在地上装死的路西亚恼怒地吐槽道。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心声，一名正在搜查的骑士发现了位于祭坛后面的路西亚。
“这里还有个活口！”
这一嗓子立刻让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了过来，路西亚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虚弱不堪。
那名可爱的年轻女孩第一个冲了过来，蹲在路西亚身旁，她碧绿的眼眸中噙着泪水，“天呐...…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等等艾琳娜，别轻举妄动！”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
路西亚微微睁开一条眼缝，一位身披淡金色铠甲，面容冷峻的中年骑士走了过来，伸手拦住女孩。
他的胸前佩戴着一枚刻有鹰隼图案的徽章，似乎是这群人的领袖。
“可是伊森阁下，他看起来并不是邪教徒。”艾琳娜犹豫道，她的目光始终在路西亚身上的伤口停留。
“对待与邪教徒有关的事物，绝对大意不得，这是战士们用鲜血换来的经验。”短发青年上前解释道。
“罗恩说的对，”身材高大的伊森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路西亚，“况且在这种级别的献祭仪式中，怎么可能会有幸存者？”
路西亚藏在身下的右手立刻紧绷了起来，伊森带给他的压迫感无异于结丹修士。
如果是在全盛时期，这种实力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伊森要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咳咳！”
路西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罗恩拉着艾琳娜往后退了好几步。
“水...…给我水。”路西亚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同时眼神有意无意地望向艾琳娜。
艾琳娜的心瞬间揪紧了，她不顾罗恩的阻拦，从腰间取下水壶，但伊森突然伸手拦住她，“等等。”
只见伊森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水晶瓶，将几滴透明液体滴入水壶中，而后才递给路西亚。
“这是什么玩意儿！”路西亚在心中暗骂，但表面却露出感激的神色。
他颤抖着接过水壶，小口啜饮着这加了料的水，同时暗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伊森后悔。
伊森始终紧盯着路西亚的反应，见他喝下水后并无异常，眉头才稍稍舒展。
但路西亚敏锐地注意到，伊森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剑柄。
“圣水对他不起作用，他不是坏人……”艾琳娜见状急切道，但伊森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看向路西亚沉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路……路西亚。”
“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我不记得了，我的头很痛……”
“你真的不记得了？”
伊森微微俯下身，厚重的气势就要压得路西亚喘不过气来。
而后者已经做好了元神出窍拼死一搏的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伊森突然后退了一步，让开身体。
忍耐已久的艾琳娜立刻冲了过来，轻轻捧起路西亚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接着便念诵起治疗术的咒语。
淡绿色的光点从她手中的书页间流淌而出，轻轻包裹着路西亚的伤口。
“罗恩你带人去清理邪教徒的尸体，完成之后在外面集合。”
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的伊森突然开口吩咐道，随后便转身往外面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伊森紧绷的后背才慢慢放松下来。
到现在为止，他仍然不能确定路西亚的身份。
圣水对他不起作用不假，但艾琳娜有一句话说错了，一个人内心的好坏是无法靠圣水鉴定的。
而真正让他放弃进一步行动的，是最后一刻莫名蔓延他的心底的不安。
“神啊，我究竟是拯救了一只迷途的羔羊，还是放出了一个邪恶的魔鬼？”
……
罗恩指挥着几名骑士开始清理散落在各处的邪教徒尸体，金属铠甲碰撞的声音在不断山洞内回荡。
艾琳娜的治疗仍在继续，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路西亚胸前的伤口，柔声道，“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作为当事人的路西亚眼神复杂，他能感觉到艾琳娜是真心实意想要救自己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她的确是一个好人，但路西亚并不喜欢好人，以他过往的经验来看，好人最后的结局往往是害人害己。
“你们是教会的人？”
在路西亚原身的残余记忆中，有关于教会的内容，路西亚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这种陌生的组织。
“嗯，”艾琳娜乖巧地点点头，“圣焰教会，你应该知道的。”
听上去就不像什么魔道势力，看来出去之后一定要远离他们，路西亚在心中暗道。
一股清香忽然传入了他的鼻腔，路西亚移动眼珠往上看去，两座在衣袍下呼之欲出的山峰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艾琳娜腿上，如此亲密的距离，在东土的男女修士之间是绝不可能的事。
但不得不说，这妮子的身材和外貌看上去严重不符啊，她念咒语时带起的颤动，刮得路西亚鼻尖痒痒的。
就在这时，罗恩大步走来，先是看了路西亚一眼，然后才收回目光道，“艾琳娜，我们该走了。”
“哦，好的。”
艾琳娜迅速起身，接着就想去搀扶路西亚，但罗恩主动代替了她。
路西亚的一只手搭在罗恩肩膀上，铠甲硌得他有些生疼。
罗恩搀扶的力道明显带着戒备，那只扶在他肩上的手时刻准备着发力制住他。
“走吧。”
罗恩的声音里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手臂肌肉绷得更紧。
路西亚在心中冷笑，表面上却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谢。”
不同于伊森对路西亚的戒心，罗恩看向他的目光中，明显包含着额外的情绪，尤其是在看到艾琳娜时，更加突出。
这点小心思自然逃不过路西亚的眼睛，不过他也不在意，反倒是故意跟一旁的艾琳娜聊天，甚至还说起了笑话逗她。
就这样在罗恩杀人的眼神中，他们很快来到了山洞的出口处。
短暂的闭目之后，再次睁开眼的路西亚看到了一身铠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的伊森。
不过他的目光并未在其身上逗留，他从罗恩肩上收回了手，步履蹒跚地走到山崖边上，山风卷起他破碎的衣袍。
向下望去，是一片广袤无比的平原，蜿蜒的河流将之分成好几块，众多灰白色的建筑散落其间，巨大风车在麦田间慢悠悠地旋转。
“看够了吗？”罗恩没好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很美，”路西亚轻声道，后半句他没有说出口，“但终究不是我的归处。”
“圣焰之神在上...…”一名模样可爱的年轻女孩脸色煞白道，手中的教典微微颤抖。
穿着银白色骑士铠甲的短发青年蹲下身，用指尖轻捻着地面尚未凝固的血液，“这些法阵都是用活人的血绘制而成，至少有数十人。”
饶是在场众人都是长期与邪教徒打交道的，闻言也不免心头一紧。
仅仅一个法阵便要残害数十人的生命，如此罪大恶极，难怪主教要特意派出他们来执行此次清扫行动。
“你们这教会是有多闲，才十几个人就要搞出这么大阵仗。”躺在地上装死的路西亚恼怒地吐槽道。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心声，一名正在搜查的骑士发现了位于祭坛后面的路西亚。
“这里还有个活口！”
这一嗓子立刻让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了过来，路西亚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虚弱不堪。
那名可爱的年轻女孩第一个冲了过来，蹲在路西亚身旁，她碧绿的眼眸中噙着泪水，“天呐...…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等等艾琳娜，别轻举妄动！”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
路西亚微微睁开一条眼缝，一位身披淡金色铠甲，面容冷峻的中年骑士走了过来，伸手拦住女孩。
他的胸前佩戴着一枚刻有鹰隼图案的徽章，似乎是这群人的领袖。
“可是伊森阁下，他看起来并不是邪教徒。”艾琳娜犹豫道，她的目光始终在路西亚身上的伤口停留。
“对待与邪教徒有关的事物，绝对大意不得，这是战士们用鲜血换来的经验。”短发青年上前解释道。
“罗恩说的对，”身材高大的伊森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路西亚，“况且在这种级别的献祭仪式中，怎么可能会有幸存者？”
路西亚藏在身下的右手立刻紧绷了起来，伊森带给他的压迫感无异于结丹修士。
如果是在全盛时期，这种实力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伊森要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咳咳！”
路西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罗恩拉着艾琳娜往后退了好几步。
“水...…给我水。”路西亚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同时眼神有意无意地望向艾琳娜。
艾琳娜的心瞬间揪紧了，她不顾罗恩的阻拦，从腰间取下水壶，但伊森突然伸手拦住她，“等等。”
只见伊森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水晶瓶，将几滴透明液体滴入水壶中，而后才递给路西亚。
“这是什么玩意儿！”路西亚在心中暗骂，但表面却露出感激的神色。
他颤抖着接过水壶，小口啜饮着这加了料的水，同时暗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伊森后悔。
伊森始终紧盯着路西亚的反应，见他喝下水后并无异常，眉头才稍稍舒展。
但路西亚敏锐地注意到，伊森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剑柄。
“圣水对他不起作用，他不是坏人……”艾琳娜见状急切道，但伊森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看向路西亚沉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路……路西亚。”
“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我不记得了，我的头很痛……”
“你真的不记得了？”
伊森微微俯下身，厚重的气势就要压得路西亚喘不过气来。
而后者已经做好了元神出窍拼死一搏的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伊森突然后退了一步，让开身体。
忍耐已久的艾琳娜立刻冲了过来，轻轻捧起路西亚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接着便念诵起治疗术的咒语。
淡绿色的光点从她手中的书页间流淌而出，轻轻包裹着路西亚的伤口。
“罗恩你带人去清理邪教徒的尸体，完成之后在外面集合。”
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的伊森突然开口吩咐道，随后便转身往外面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伊森紧绷的后背才慢慢放松下来。
到现在为止，他仍然不能确定路西亚的身份。
圣水对他不起作用不假，但艾琳娜有一句话说错了，一个人内心的好坏是无法靠圣水鉴定的。
而真正让他放弃进一步行动的，是最后一刻莫名蔓延他的心底的不安。
“神啊，我究竟是拯救了一只迷途的羔羊，还是放出了一个邪恶的魔鬼？”
……
罗恩指挥着几名骑士开始清理散落在各处的邪教徒尸体，金属铠甲碰撞的声音在不断山洞内回荡。
艾琳娜的治疗仍在继续，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路西亚胸前的伤口，柔声道，“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作为当事人的路西亚眼神复杂，他能感觉到艾琳娜是真心实意想要救自己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她的确是一个好人，但路西亚并不喜欢好人，以他过往的经验来看，好人最后的结局往往是害人害己。
“你们是教会的人？”
在路西亚原身的残余记忆中，有关于教会的内容，路西亚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这种陌生的组织。
“嗯，”艾琳娜乖巧地点点头，“圣焰教会，你应该知道的。”
听上去就不像什么魔道势力，看来出去之后一定要远离他们，路西亚在心中暗道。
一股清香忽然传入了他的鼻腔，路西亚移动眼珠往上看去，两座在衣袍下呼之欲出的山峰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艾琳娜腿上，如此亲密的距离，在东土的男女修士之间是绝不可能的事。
但不得不说，这妮子的身材和外貌看上去严重不符啊，她念咒语时带起的颤动，刮得路西亚鼻尖痒痒的。
就在这时，罗恩大步走来，先是看了路西亚一眼，然后才收回目光道，“艾琳娜，我们该走了。”
“哦，好的。”
艾琳娜迅速起身，接着就想去搀扶路西亚，但罗恩主动代替了她。
路西亚的一只手搭在罗恩肩膀上，铠甲硌得他有些生疼。
罗恩搀扶的力道明显带着戒备，那只扶在他肩上的手时刻准备着发力制住他。
“走吧。”
罗恩的声音里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手臂肌肉绷得更紧。
路西亚在心中冷笑，表面上却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谢。”
不同于伊森对路西亚的戒心，罗恩看向他的目光中，明显包含着额外的情绪，尤其是在看到艾琳娜时，更加突出。
这点小心思自然逃不过路西亚的眼睛，不过他也不在意，反倒是故意跟一旁的艾琳娜聊天，甚至还说起了笑话逗她。
就这样在罗恩杀人的眼神中，他们很快来到了山洞的出口处。
短暂的闭目之后，再次睁开眼的路西亚看到了一身铠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的伊森。
不过他的目光并未在其身上逗留，他从罗恩肩上收回了手，步履蹒跚地走到山崖边上，山风卷起他破碎的衣袍。
向下望去，是一片广袤无比的平原，蜿蜒的河流将之分成好几块，众多灰白色的建筑散落其间，巨大风车在麦田间慢悠悠地旋转。
“看够了吗？”罗恩没好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很美，”路西亚轻声道，后半句他没有说出口，“但终究不是我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