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了手的上官飞
“你叫什么？为何而来？”上官金虹淡淡道。
楚林曦心念电转，知道自己显然瞒不过他们，而且逃跑似乎更加困难，当下只能示敌以弱。
“……楚林曦，我是来找龙小云的，他——欺辱了我。”楚林曦眸光流转，狠狠捏自己的掌心，总算让眼泪盈眶了几分，秋水般的双眼波光粼粼。
上官飞问道：“真的吗？”
上官金虹瞥了他一眼，上官飞顿时噤声。
上官金虹冷冷道：“他放了你，你就不该活着。”
楚林曦暗道糟糕，这下子还一并连累了荆无命。明明眼圈因虚假的泪水染上一片红意，她却微微一笑，道，“我的武功虽然平平，但过于低估敌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有什么价值？”上官金虹冷冷问道。
她一步步缓缓靠近上官金虹，明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轻笑一声：“我要杀一个男人，可比他容易得多。”她的视线忽而落在上官飞身上，“你说是吗？”
上官飞一直盯视着她，因为输给她不甘心或者是别的情绪。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转过头，对上官金虹道：“她的武功确实不差，反而很好。”
上官飞很清楚，七年前，上官金虹的手中已无环，妙渗造化，无环无我，无迹可寻，无坚不摧。他杀一个人实在轻而易举，若他祭出了环，反倒是留有余地——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立即杀死她。
————
阿飞灌下酒，愁苦入肠，心绪愈发难定，桌上摆满了空空如也的酒罐。
有人轻轻推开门，温柔地拉住他的手，止住他机械喝酒的动作。
阿飞皱眉，甩开了她，语气带着冷漠，“你为什么来？”
林仙儿委屈道：“你还在怨我？我只是想安慰你，见不得你如此伤心。你要喝，我不如陪你一起。”她举起一壶酒，酒液沿着她樱桃红唇顺着锁骨，流经曼妙身姿中。
阿飞眼中仿佛只有无尽的壶中酒，一眼没落在她身上，这酒液令他沉醉，更令他痛苦。
直至，一把剑被摆在桌上，静静映入眼角。
这是一柄很薄的剑，很轻，连剑柄都是用最轻的软木夹上去。没有剑锷护手。因为他的剑刺出，没有人能削到他的手。无论任何兵器，都可将这柄剑击断。但他的剑刺出，没有人能挡得住。这是柄很奇特的剑，世上只有一个人能用这种剑，敢用这种剑。
林仙儿靠近他，笑盈盈道：“你喜不喜欢这把剑？”
“什么意思？”阿飞正视着她。
“难道你要一辈子用游龙生的鱼藏吗？”林仙儿反问道。
阿飞不由攥紧了腰间的剑，表情冰冷若霜，沉默着。
————
楚林曦在金钱帮显然是极其不自由的，三餐有人送入她房中，除此之外，她被禁止外出，见不到其他任何人。
门被敲响，她起身去推开了门。
门外的少年白皙俊秀，竟然是上官飞。他打开手里的饭盒，铺开饭菜，各式糕点应有尽有，小巧精致，引人食指大动。
“吃。”上官飞道。
楚林曦凝视着他，犹疑道：“这么快就想毒死我？”
“毒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上官飞迎着她困惑的视线，好笑地反问。
“我觉得，百害无一利。”楚林曦思及上官飞曾在上官金虹面前为她陈言，若真要杀她何必多此一举？
她吃得津津有味，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笑意。
上官飞的嘴唇有几分上扬，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抿了起来。
他细长的手指拭去她不经意落在唇角的糕点屑，楚林曦的动作一顿，心中的异样感和怀疑更重。
“怎么？”上官飞扬眉问道。
楚林曦放下碗筷，步步靠近他。上官飞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心跳莫名快了几分，下意识后倾了些，她却俯在他耳侧如魔咒般曼声道：“你突然对我好，是想我为你做什么？”
“你认为我对你很好？”上官飞正色道。
“我以为你要让我杀人。”楚林曦见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暂时松了口气。
“谢谢你。”她坐回座位，开始细嚼慢咽。
她吃得很慢，却吃得很多。上官飞思绪飘飞居然在想，为何不见她发胖？
————
女人柔顺地依偎在他胸前，一双含情的眼眸瞥向他，樱桃般的唇瓣轻启，“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你为何非杀她不可？”青年道。
女人似瞋非瞋，“怎么？见了她的人后，下不了手？”
青年沉默了，片刻后答道：“唯独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女人因他中途变卦而不悦，作势推开了他。意料之外，青年并没有向往常一般立刻安慰她，将她如珠似玉地捧在手心上。
女人想着，她的命太好了，非死不可。
女人笑盈盈地挽起他的手，“好，那就留下她吧，我全都听你的。”
————
楚林曦在几天后再次见到了上官金虹，她被金钱帮手下带到上次他们与龙小云密谈的房间。上官金虹手执朱红，勾画批阅，从容优雅，可当他比水还平淡的视线对上你时，你只觉一阵寒意从心底开始酝酿发酵。
上官金虹一语未发，楚林曦站立良久，她不声不响地打量他手中的卷轴。
“看出什么了？”半个时辰过去，上官金虹总算开口了。
“属下愚钝，若是上官大人能够提点一二，想必能领悟几分。”楚林曦眼眸流转，“我知道大人一时无法信任我，我愿意等待真正能与大人并肩同行的那天。”
“你想与我并肩？”上官金虹问道，听不出语气是喜是怒。
楚林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心中一咔哒，面上不动声色地笑道：“抱歉让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愿意誓死守护在大人身后。”
“想要我的信任？很简单。”上官金虹停下笔，目光正视着她。
“需要我做什么？”楚林曦斟酌地问道。
“杀死李寻欢。”上官金虹的声音带上几分冷意。
“我……”楚林曦飞快组织语言。
“你的性命和李寻欢比，谁更重要？”上官金虹打断了她。
楚林曦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她往后退了几步，正待再走出门外。
上官金虹的声音依旧冰冷平静如死水，一下子让她止住了脚步。
“我没有让你退下。”
楚林曦无奈，又似一具雕像般僵立在他身后，日落西山，总算能拖着疲惫麻木的身体回房。
当晚，窗户一阵轻响，一道黑影跃入房中。她身在敌营，小心警惕，神经崩得很紧，见此抽出枕下的长鞭用力抽出去。
“铛——”有什么锋利的刀剑拦截了长鞭，与此同时，房内亮起烛光。
微光映照下的脸孔冷硬俊美，侧脸如刀削一般立体。她放下心来，又隐约间闻到一股血腥味。
“你受伤了？”她起身靠近他，发现他的左臂动作很奇怪，并不流畅，而且，惯用左手剑的他，此刻剑竟被握在右手上。
“是。”
荆无命看着她，顺滑泼墨般的青丝下是比明月更白皙娇美的肌肤，只道：“乘风客栈，阿飞正与李寻欢同行。”
“你又是被何人所伤？”她纤细的指尖划到他的腰带，他没有阻止，任赤裸的胸膛逐渐展露，左臂根部赫然有一道新创的剑伤。
“我的剑。”荆无命面色平静，仿佛受伤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一具钢铁。
“……剑太过锐利，就会伤到自己。”楚林曦没有追问下去，刀尖舔血的生活，总会等到刀落下的那一天……
“谢谢你愿意告知我他们的消息。”她取出柜子里的金疮药和绷带，为他细心上药。
“你很奇怪，一边三番两次的救我，一边对我喊打喊杀，并且……”
“什么？”一个冰凉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逐渐深入。
楚林曦靠在他的胸前，听他平稳的呼吸，微微一笑，“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如果我当初没有被人下药，或许我们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下药？”他冰冷无情的面具隐隐有一丝破裂，难怪她当初还想杀他。
“你以为我是个轻佻的女人？”楚林曦轻瞥了他一眼。
荆无命沉默了。
突然，楚林曦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牢牢压制在身下，他俯视着她，“你为何不能是那种女人？”
楚林曦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想你的手臂彻底报废，还是尽快回去休养吧。”
荆无命拧眉，临走前留下一句“你欠我的”。
楚林曦无语地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目而睡。
楚林曦心念电转，知道自己显然瞒不过他们，而且逃跑似乎更加困难，当下只能示敌以弱。
“……楚林曦，我是来找龙小云的，他——欺辱了我。”楚林曦眸光流转，狠狠捏自己的掌心，总算让眼泪盈眶了几分，秋水般的双眼波光粼粼。
上官飞问道：“真的吗？”
上官金虹瞥了他一眼，上官飞顿时噤声。
上官金虹冷冷道：“他放了你，你就不该活着。”
楚林曦暗道糟糕，这下子还一并连累了荆无命。明明眼圈因虚假的泪水染上一片红意，她却微微一笑，道，“我的武功虽然平平，但过于低估敌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有什么价值？”上官金虹冷冷问道。
她一步步缓缓靠近上官金虹，明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轻笑一声：“我要杀一个男人，可比他容易得多。”她的视线忽而落在上官飞身上，“你说是吗？”
上官飞一直盯视着她，因为输给她不甘心或者是别的情绪。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转过头，对上官金虹道：“她的武功确实不差，反而很好。”
上官飞很清楚，七年前，上官金虹的手中已无环，妙渗造化，无环无我，无迹可寻，无坚不摧。他杀一个人实在轻而易举，若他祭出了环，反倒是留有余地——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立即杀死她。
————
阿飞灌下酒，愁苦入肠，心绪愈发难定，桌上摆满了空空如也的酒罐。
有人轻轻推开门，温柔地拉住他的手，止住他机械喝酒的动作。
阿飞皱眉，甩开了她，语气带着冷漠，“你为什么来？”
林仙儿委屈道：“你还在怨我？我只是想安慰你，见不得你如此伤心。你要喝，我不如陪你一起。”她举起一壶酒，酒液沿着她樱桃红唇顺着锁骨，流经曼妙身姿中。
阿飞眼中仿佛只有无尽的壶中酒，一眼没落在她身上，这酒液令他沉醉，更令他痛苦。
直至，一把剑被摆在桌上，静静映入眼角。
这是一柄很薄的剑，很轻，连剑柄都是用最轻的软木夹上去。没有剑锷护手。因为他的剑刺出，没有人能削到他的手。无论任何兵器，都可将这柄剑击断。但他的剑刺出，没有人能挡得住。这是柄很奇特的剑，世上只有一个人能用这种剑，敢用这种剑。
林仙儿靠近他，笑盈盈道：“你喜不喜欢这把剑？”
“什么意思？”阿飞正视着她。
“难道你要一辈子用游龙生的鱼藏吗？”林仙儿反问道。
阿飞不由攥紧了腰间的剑，表情冰冷若霜，沉默着。
————
楚林曦在金钱帮显然是极其不自由的，三餐有人送入她房中，除此之外，她被禁止外出，见不到其他任何人。
门被敲响，她起身去推开了门。
门外的少年白皙俊秀，竟然是上官飞。他打开手里的饭盒，铺开饭菜，各式糕点应有尽有，小巧精致，引人食指大动。
“吃。”上官飞道。
楚林曦凝视着他，犹疑道：“这么快就想毒死我？”
“毒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上官飞迎着她困惑的视线，好笑地反问。
“我觉得，百害无一利。”楚林曦思及上官飞曾在上官金虹面前为她陈言，若真要杀她何必多此一举？
她吃得津津有味，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笑意。
上官飞的嘴唇有几分上扬，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抿了起来。
他细长的手指拭去她不经意落在唇角的糕点屑，楚林曦的动作一顿，心中的异样感和怀疑更重。
“怎么？”上官飞扬眉问道。
楚林曦放下碗筷，步步靠近他。上官飞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心跳莫名快了几分，下意识后倾了些，她却俯在他耳侧如魔咒般曼声道：“你突然对我好，是想我为你做什么？”
“你认为我对你很好？”上官飞正色道。
“我以为你要让我杀人。”楚林曦见他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暂时松了口气。
“谢谢你。”她坐回座位，开始细嚼慢咽。
她吃得很慢，却吃得很多。上官飞思绪飘飞居然在想，为何不见她发胖？
————
女人柔顺地依偎在他胸前，一双含情的眼眸瞥向他，樱桃般的唇瓣轻启，“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你为何非杀她不可？”青年道。
女人似瞋非瞋，“怎么？见了她的人后，下不了手？”
青年沉默了，片刻后答道：“唯独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女人因他中途变卦而不悦，作势推开了他。意料之外，青年并没有向往常一般立刻安慰她，将她如珠似玉地捧在手心上。
女人想着，她的命太好了，非死不可。
女人笑盈盈地挽起他的手，“好，那就留下她吧，我全都听你的。”
————
楚林曦在几天后再次见到了上官金虹，她被金钱帮手下带到上次他们与龙小云密谈的房间。上官金虹手执朱红，勾画批阅，从容优雅，可当他比水还平淡的视线对上你时，你只觉一阵寒意从心底开始酝酿发酵。
上官金虹一语未发，楚林曦站立良久，她不声不响地打量他手中的卷轴。
“看出什么了？”半个时辰过去，上官金虹总算开口了。
“属下愚钝，若是上官大人能够提点一二，想必能领悟几分。”楚林曦眼眸流转，“我知道大人一时无法信任我，我愿意等待真正能与大人并肩同行的那天。”
“你想与我并肩？”上官金虹问道，听不出语气是喜是怒。
楚林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心中一咔哒，面上不动声色地笑道：“抱歉让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愿意誓死守护在大人身后。”
“想要我的信任？很简单。”上官金虹停下笔，目光正视着她。
“需要我做什么？”楚林曦斟酌地问道。
“杀死李寻欢。”上官金虹的声音带上几分冷意。
“我……”楚林曦飞快组织语言。
“你的性命和李寻欢比，谁更重要？”上官金虹打断了她。
楚林曦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她往后退了几步，正待再走出门外。
上官金虹的声音依旧冰冷平静如死水，一下子让她止住了脚步。
“我没有让你退下。”
楚林曦无奈，又似一具雕像般僵立在他身后，日落西山，总算能拖着疲惫麻木的身体回房。
当晚，窗户一阵轻响，一道黑影跃入房中。她身在敌营，小心警惕，神经崩得很紧，见此抽出枕下的长鞭用力抽出去。
“铛——”有什么锋利的刀剑拦截了长鞭，与此同时，房内亮起烛光。
微光映照下的脸孔冷硬俊美，侧脸如刀削一般立体。她放下心来，又隐约间闻到一股血腥味。
“你受伤了？”她起身靠近他，发现他的左臂动作很奇怪，并不流畅，而且，惯用左手剑的他，此刻剑竟被握在右手上。
“是。”
荆无命看着她，顺滑泼墨般的青丝下是比明月更白皙娇美的肌肤，只道：“乘风客栈，阿飞正与李寻欢同行。”
“你又是被何人所伤？”她纤细的指尖划到他的腰带，他没有阻止，任赤裸的胸膛逐渐展露，左臂根部赫然有一道新创的剑伤。
“我的剑。”荆无命面色平静，仿佛受伤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一具钢铁。
“……剑太过锐利，就会伤到自己。”楚林曦没有追问下去，刀尖舔血的生活，总会等到刀落下的那一天……
“谢谢你愿意告知我他们的消息。”她取出柜子里的金疮药和绷带，为他细心上药。
“你很奇怪，一边三番两次的救我，一边对我喊打喊杀，并且……”
“什么？”一个冰凉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逐渐深入。
楚林曦靠在他的胸前，听他平稳的呼吸，微微一笑，“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如果我当初没有被人下药，或许我们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下药？”他冰冷无情的面具隐隐有一丝破裂，难怪她当初还想杀他。
“你以为我是个轻佻的女人？”楚林曦轻瞥了他一眼。
荆无命沉默了。
突然，楚林曦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牢牢压制在身下，他俯视着她，“你为何不能是那种女人？”
楚林曦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想你的手臂彻底报废，还是尽快回去休养吧。”
荆无命拧眉，临走前留下一句“你欠我的”。
楚林曦无语地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目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