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七
煦南城外百里的客栈里，穿着破烂的许二靠在窗边看着院里那郁郁葱葱的大树，月光如霜，被树影分割的如同鳞片一样落在地上。
明日就能如期回到煦南城，带着煦南王的探子在外面跑了一圈，不知道他能查到哪一步？
何必把他逼得那么紧？那位是，煦王也是，连一刻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留，就不要怪他玩消失……
“郭小将军，希望我能快点见到你～”
第二日的煦王府在蒋璟的一声暴怒中彻底苏醒，桌上的天青釉高足盘也遭了殃，带着上面的荔枝一起抖了抖。
“跟丢了？”
没等蒋璟再发作，冗巳就用审视的目光扫着跪在堂前的六七个人。
在接收到蒋璟放权的示意后，冗巳声音沉沉的问：“城内城外没做好接应让人进关时有了机会，还是许二从客栈离开时就骗过了你们所有人？”
冗巳也是暗探出身，哪个环节容易出现纰漏他清楚不过。
堂前沉默了好一会，昨日来府里的那人才说：“客栈，他乔装后从另一个房间脱逃，是属下失职。”
本来蛇鼠难寻，许二能被挖出来完全是偶然，如果不是江生一的三儿子在烟花之地口无遮拦的编排恰好被探子听到，任他蒋璟把煦南翻过来也是找不到半分线索。
但已经跟丢了，发再大的火他许二也不会再冒头了，只能寻一个解决之法。
“许二多半也不是他真名，之前的模样估计也不是真容，至少查到了徐追。”蒋璟叹了一口气，让探子们在城里布下信网，让他们下去了。
冗巳拿起桌上的黑漆描金紫砂壶给蒋璟倒茶，低声道：“徐追那面需不需要派人盯着。”
徐追竟然能让这个副教亲自去联系必定身份及其重要，说不定他是最接近当年真相的人。
蒋璟接过茶杯，摇摇头：“事关重大，让人暗中保护，至于后面我与郭侯亲自去查。”
私藏平北王遗物的田武、收留诸怀副教的江生一以及在郭诲回到煦南当天被害的许东峰，他们的死只是诸怀一次简单的清理门户吗？
“啧！”思虑过度的蒋璟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如果诸怀不冒头，郭诲此次回到煦南会过上一辈子的安稳日子，就是这群宵小之辈，让郭诲不得不安生！
蒋璟想到这儿就恨得牙痒痒，也等不到许诺好的两日了，当天下午吃完心欢的玉露团就自己去了郭诲那儿。
郭诲主仆正在花园里喂锦鲤，对于蒋璟一人前来觉得有些惊讶，郭起则直接问道：“那根高木头呢？”
然后就被一旁的柳飞霜踢了一脚。那柳飞霜还穿着马靴呢，要不是缠腿还没卸下来，应该已经起了淤青。
“冗侍卫怎么没一起跟来？”
蒋璟当然不会说冗巳与暗探头子安插信网的事儿，随便找个理由：“得了消息，不敢拖延，就没召回他。”
郭诲知道其中必定有原因，既然蒋璟不明说他也不必咄咄逼人的追问，将话引向最初的目的：“听王爷的意思，已经有了眉目？”
他原来并不知道蒋璟对煦南城内消息的控制程度达到了何种境界，但就一日的时间煦王府对神秘教派的了解已经给足煦王登门邀功的底气就可见一斑。
说得夸张些，或许想找到一只逃跑的耗子都能给找出来吧？
“诸怀。”蒋璟仅仅只说了一个名字，没有准备透漏许二的事。
郭诲听到这两个字心中有了猜想，父亲的肩吞?疏原型出自《山海经·北山经》，而这个教派的名字诸怀也一样出自此书，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呢？难不成是东北异族已经渗透到煦南……
“此教诸怀可有教义？”
一个教派能吸引教众必定有一个对大部分教众都有利益的教义，比如得长生、家族经久不衰、必定高中之类的。
蒋璟皱着眉，觉得这个教派的教义颇为诡异，打好腹稿才开口：“助诸怀成大业者，化石为金。”
据探子陈述的，诸怀在煦南只有四五年的时间，宝宁二十二年年除夕突然消失应该是他们所谓的大业已经成就。
“化石为金，当年的教众无一例外都升官发财了？”如果不是直接给钱财那怎么算化石为金，每个人都得到修得点石成金的本领是万万不可能的。
蒋璟细数着目前已经浮出水面的人：“许东峰是娶了孝安米铺掌柜的女儿后，伙同土匪害了掌柜，自此许东峰成了煦南最大的米行老板。”
说起许东峰案郭诲就想起来前去吊唁的蒋璟，如今他知道的如此详细，是否在这其中他也插了一脚……
蒋璟说得多也口渴鹜自地倒了茶壶里的茶，喝起来却有些苦涩麻舌。看着对面预阻止的主仆三人，蒋璟才反应过来不是茶香淡而是府里并不供应茶，用的都是些陈茶。
“府里的茶都供去竹馆，前院留的不多。”向煊霖不仅会泡还会亲自去郭家的茶园摘回来自己炒，如今竹馆那一片都是茶叶味儿。
“向先生今日又去西市布医了，如果先生喜欢我那倒存着些老茶。”
郭诲摇摇头，替向煊霖拒绝：“他只钟情一种，郭某不懂，王爷的心意郭某收下了。”
既然被拒绝，蒋璟就把话又说了回来：“江生一本是盗印贩子，表面是个讲评书的。煦南的老书虫都多少在他那买过书。但后来他真开起了书行，都正版带印，黑书江也就慢慢被人忘了。”这些都是慢慢查到的，不过是今日才与郭诲说，显得尤为熟练。
盗印贩子突然就有了渠道去卖带印的书，这怎么说都太过可疑，
对此事郭诲抱着疑问的眼神望向蒋璟：“官印书跟官府报批过？”
江生一的话题总是绕不开官府，这也正中蒋璟的下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转瞬即逝：“前任煦南知州徐追任上因玩忽职守，存放州志的仓房着火，虽然救火及时但宝宁十八年到宝宁二十二年的架子还是烧了大半。”
在这段话中，郭诲捕捉到一个他并不熟悉的名字：“徐追？”
蒋璟也点点头：“对，他因为这件事被贬至应州高县做县令。”说完他看了看郭诲坐着的素舆，如果郭诲的腿恢复好，他二人可以一同前往高县去一探究竟。
郭诲当然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在素舆上停留了半刻，关于腿伤已经恢复的事他没准备那么快的向外透露，甚至为了混淆视听还日日熬着健骨养身的汤药，往外送着药渣。
“王爷觉得应该去查徐县令是否官商勾结？”
站在一边的蒋璟笑的是他与郭诲果然有默契，他想做的郭诲都能猜出个大概，刚想以郭诲的腿伤推迟去应州的时间就听郭诲说：“相比从盛阳到煦南，这从煦南到应州简直就是家门口的地方。”言外之意是让蒋璟不必太顾及他的伤势，如果真的去应州，腿伤已经痊愈的事早晚都要被知道的。
“王爷如此迅疾，郭某也不能真的拖后腿。”
根据张文忠的那封信，这次的连环案应该是告一段落，此时离开煦南一段时间应该不会产生影响。
郭起在一边听的，是不是往池子里扔些鱼虫，听到他们二人谈话时听到要去另一个地方去查线索。
“侯爷不方便，我与阿霜方便啊，给我们个名字，我们现在就启程。”
煦南困不住这两匹野惯了的狼，郭诲从回来就知道，但如今在煦南势力不稳，并不是将其二人送回安州的时候，或许混在向煊霖的队伍里跟回去也可行。
“别带上我。”柳飞霜本就靠着郭诲这一边，郭起这一句话让她往一边又闪了闪。
“如果侯爷需要人手，本王愿意陪同。”
郭起听到蒋璟说的话正欲开口被柳飞霜一个箭步拧了一下胳膊，疼得“嘶~”一声，他知道不能把“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得让我们侯爷照顾着你！”这种话说出来！
蒋璟看来郭诲身边的两个人没有礼教约束，或是在军营呆久了，对于这些并不敏感，换做冗巳的话万万不会在郭诲面前做多余的小动作。
“王爷不是忘了，高县在应州……”蒋璟的煦王是先帝留下的封号，自从蒋琛登基便前往了自己的封地也就是煦南，依宗法亲王不得随意离开自己的封地。
蒋璟故作深沉的摸了摸下巴：“是啊，不过郭侯放心就好。”看来他早已有了万全之策，才敢当着郭诲的面提出随行的想法。
“三日后出发会不会太仓促…”大军拔营只用一夜，像蒋璟这样奢豪的，给他三天应该足够。
“那说好了，本王这就回府中准备。”蒋璟似怕反悔似的，大步流星的离开花园，走出莲花池，就有两位侍女跟上伺候，没想到她们险些跟不上竟碎步小跑起来。
“向煊霖和程大人把煦王说得多心机深重，我怎么觉得挺好玩的啊？”郭起摸摸下巴，问柳飞霜：“你说那边短短一天能把这事调查的这么明白，暗探得多少人啊？”
柳飞霜瞟了郭起一眼，好像说的是我还不知道你？
于是让郭起有话直说：“你觉得煦王府从什么时候开始插手的？”
说一开始调查诸怀的名字或许一日能查明白，但后面许东峰、江生一以及徐追和没说的田武，这绝对不是只需要大量人力就能查透的事，而且如此集中的调查还要想着是否会打草惊蛇，就更不可能办到。
“乐观点是从许东峰案，因为那时煦王还去许府吊唁，当时将军就觉得奇怪。”郭起撇撇嘴接着往下说：“不乐观，在我们到煦南前他就已经开始调查，但这不合理。”
随即摊开手摇了摇头，头顶竖起的那根卷毛也跟着晃动。
坐在素舆上的郭诲一言不发，望着池塘里的鱼，回想刚刚蒋璟说的话。
仅仅是江生一就能查到徐追，还将他烧毁州志的事故意提及，有意无意的暗示徐追是为了诸怀办事。
想必是有其它事能将徐追确切的牵扯入诸怀教派之中。
以及他能轻易说出他作为一个亲王能轻易离开自己的封地，看来蒋琛、蒋璟这两兄弟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诸怀的事，他没有跟我们说全。”随即郭诲想到自己又笑笑说：“但我们也没和他交底。”
明日就能如期回到煦南城，带着煦南王的探子在外面跑了一圈，不知道他能查到哪一步？
何必把他逼得那么紧？那位是，煦王也是，连一刻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留，就不要怪他玩消失……
“郭小将军，希望我能快点见到你～”
第二日的煦王府在蒋璟的一声暴怒中彻底苏醒，桌上的天青釉高足盘也遭了殃，带着上面的荔枝一起抖了抖。
“跟丢了？”
没等蒋璟再发作，冗巳就用审视的目光扫着跪在堂前的六七个人。
在接收到蒋璟放权的示意后，冗巳声音沉沉的问：“城内城外没做好接应让人进关时有了机会，还是许二从客栈离开时就骗过了你们所有人？”
冗巳也是暗探出身，哪个环节容易出现纰漏他清楚不过。
堂前沉默了好一会，昨日来府里的那人才说：“客栈，他乔装后从另一个房间脱逃，是属下失职。”
本来蛇鼠难寻，许二能被挖出来完全是偶然，如果不是江生一的三儿子在烟花之地口无遮拦的编排恰好被探子听到，任他蒋璟把煦南翻过来也是找不到半分线索。
但已经跟丢了，发再大的火他许二也不会再冒头了，只能寻一个解决之法。
“许二多半也不是他真名，之前的模样估计也不是真容，至少查到了徐追。”蒋璟叹了一口气，让探子们在城里布下信网，让他们下去了。
冗巳拿起桌上的黑漆描金紫砂壶给蒋璟倒茶，低声道：“徐追那面需不需要派人盯着。”
徐追竟然能让这个副教亲自去联系必定身份及其重要，说不定他是最接近当年真相的人。
蒋璟接过茶杯，摇摇头：“事关重大，让人暗中保护，至于后面我与郭侯亲自去查。”
私藏平北王遗物的田武、收留诸怀副教的江生一以及在郭诲回到煦南当天被害的许东峰，他们的死只是诸怀一次简单的清理门户吗？
“啧！”思虑过度的蒋璟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如果诸怀不冒头，郭诲此次回到煦南会过上一辈子的安稳日子，就是这群宵小之辈，让郭诲不得不安生！
蒋璟想到这儿就恨得牙痒痒，也等不到许诺好的两日了，当天下午吃完心欢的玉露团就自己去了郭诲那儿。
郭诲主仆正在花园里喂锦鲤，对于蒋璟一人前来觉得有些惊讶，郭起则直接问道：“那根高木头呢？”
然后就被一旁的柳飞霜踢了一脚。那柳飞霜还穿着马靴呢，要不是缠腿还没卸下来，应该已经起了淤青。
“冗侍卫怎么没一起跟来？”
蒋璟当然不会说冗巳与暗探头子安插信网的事儿，随便找个理由：“得了消息，不敢拖延，就没召回他。”
郭诲知道其中必定有原因，既然蒋璟不明说他也不必咄咄逼人的追问，将话引向最初的目的：“听王爷的意思，已经有了眉目？”
他原来并不知道蒋璟对煦南城内消息的控制程度达到了何种境界，但就一日的时间煦王府对神秘教派的了解已经给足煦王登门邀功的底气就可见一斑。
说得夸张些，或许想找到一只逃跑的耗子都能给找出来吧？
“诸怀。”蒋璟仅仅只说了一个名字，没有准备透漏许二的事。
郭诲听到这两个字心中有了猜想，父亲的肩吞?疏原型出自《山海经·北山经》，而这个教派的名字诸怀也一样出自此书，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呢？难不成是东北异族已经渗透到煦南……
“此教诸怀可有教义？”
一个教派能吸引教众必定有一个对大部分教众都有利益的教义，比如得长生、家族经久不衰、必定高中之类的。
蒋璟皱着眉，觉得这个教派的教义颇为诡异，打好腹稿才开口：“助诸怀成大业者，化石为金。”
据探子陈述的，诸怀在煦南只有四五年的时间，宝宁二十二年年除夕突然消失应该是他们所谓的大业已经成就。
“化石为金，当年的教众无一例外都升官发财了？”如果不是直接给钱财那怎么算化石为金，每个人都得到修得点石成金的本领是万万不可能的。
蒋璟细数着目前已经浮出水面的人：“许东峰是娶了孝安米铺掌柜的女儿后，伙同土匪害了掌柜，自此许东峰成了煦南最大的米行老板。”
说起许东峰案郭诲就想起来前去吊唁的蒋璟，如今他知道的如此详细，是否在这其中他也插了一脚……
蒋璟说得多也口渴鹜自地倒了茶壶里的茶，喝起来却有些苦涩麻舌。看着对面预阻止的主仆三人，蒋璟才反应过来不是茶香淡而是府里并不供应茶，用的都是些陈茶。
“府里的茶都供去竹馆，前院留的不多。”向煊霖不仅会泡还会亲自去郭家的茶园摘回来自己炒，如今竹馆那一片都是茶叶味儿。
“向先生今日又去西市布医了，如果先生喜欢我那倒存着些老茶。”
郭诲摇摇头，替向煊霖拒绝：“他只钟情一种，郭某不懂，王爷的心意郭某收下了。”
既然被拒绝，蒋璟就把话又说了回来：“江生一本是盗印贩子，表面是个讲评书的。煦南的老书虫都多少在他那买过书。但后来他真开起了书行，都正版带印，黑书江也就慢慢被人忘了。”这些都是慢慢查到的，不过是今日才与郭诲说，显得尤为熟练。
盗印贩子突然就有了渠道去卖带印的书，这怎么说都太过可疑，
对此事郭诲抱着疑问的眼神望向蒋璟：“官印书跟官府报批过？”
江生一的话题总是绕不开官府，这也正中蒋璟的下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转瞬即逝：“前任煦南知州徐追任上因玩忽职守，存放州志的仓房着火，虽然救火及时但宝宁十八年到宝宁二十二年的架子还是烧了大半。”
在这段话中，郭诲捕捉到一个他并不熟悉的名字：“徐追？”
蒋璟也点点头：“对，他因为这件事被贬至应州高县做县令。”说完他看了看郭诲坐着的素舆，如果郭诲的腿恢复好，他二人可以一同前往高县去一探究竟。
郭诲当然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在素舆上停留了半刻，关于腿伤已经恢复的事他没准备那么快的向外透露，甚至为了混淆视听还日日熬着健骨养身的汤药，往外送着药渣。
“王爷觉得应该去查徐县令是否官商勾结？”
站在一边的蒋璟笑的是他与郭诲果然有默契，他想做的郭诲都能猜出个大概，刚想以郭诲的腿伤推迟去应州的时间就听郭诲说：“相比从盛阳到煦南，这从煦南到应州简直就是家门口的地方。”言外之意是让蒋璟不必太顾及他的伤势，如果真的去应州，腿伤已经痊愈的事早晚都要被知道的。
“王爷如此迅疾，郭某也不能真的拖后腿。”
根据张文忠的那封信，这次的连环案应该是告一段落，此时离开煦南一段时间应该不会产生影响。
郭起在一边听的，是不是往池子里扔些鱼虫，听到他们二人谈话时听到要去另一个地方去查线索。
“侯爷不方便，我与阿霜方便啊，给我们个名字，我们现在就启程。”
煦南困不住这两匹野惯了的狼，郭诲从回来就知道，但如今在煦南势力不稳，并不是将其二人送回安州的时候，或许混在向煊霖的队伍里跟回去也可行。
“别带上我。”柳飞霜本就靠着郭诲这一边，郭起这一句话让她往一边又闪了闪。
“如果侯爷需要人手，本王愿意陪同。”
郭起听到蒋璟说的话正欲开口被柳飞霜一个箭步拧了一下胳膊，疼得“嘶~”一声，他知道不能把“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得让我们侯爷照顾着你！”这种话说出来！
蒋璟看来郭诲身边的两个人没有礼教约束，或是在军营呆久了，对于这些并不敏感，换做冗巳的话万万不会在郭诲面前做多余的小动作。
“王爷不是忘了，高县在应州……”蒋璟的煦王是先帝留下的封号，自从蒋琛登基便前往了自己的封地也就是煦南，依宗法亲王不得随意离开自己的封地。
蒋璟故作深沉的摸了摸下巴：“是啊，不过郭侯放心就好。”看来他早已有了万全之策，才敢当着郭诲的面提出随行的想法。
“三日后出发会不会太仓促…”大军拔营只用一夜，像蒋璟这样奢豪的，给他三天应该足够。
“那说好了，本王这就回府中准备。”蒋璟似怕反悔似的，大步流星的离开花园，走出莲花池，就有两位侍女跟上伺候，没想到她们险些跟不上竟碎步小跑起来。
“向煊霖和程大人把煦王说得多心机深重，我怎么觉得挺好玩的啊？”郭起摸摸下巴，问柳飞霜：“你说那边短短一天能把这事调查的这么明白，暗探得多少人啊？”
柳飞霜瞟了郭起一眼，好像说的是我还不知道你？
于是让郭起有话直说：“你觉得煦王府从什么时候开始插手的？”
说一开始调查诸怀的名字或许一日能查明白，但后面许东峰、江生一以及徐追和没说的田武，这绝对不是只需要大量人力就能查透的事，而且如此集中的调查还要想着是否会打草惊蛇，就更不可能办到。
“乐观点是从许东峰案，因为那时煦王还去许府吊唁，当时将军就觉得奇怪。”郭起撇撇嘴接着往下说：“不乐观，在我们到煦南前他就已经开始调查，但这不合理。”
随即摊开手摇了摇头，头顶竖起的那根卷毛也跟着晃动。
坐在素舆上的郭诲一言不发，望着池塘里的鱼，回想刚刚蒋璟说的话。
仅仅是江生一就能查到徐追，还将他烧毁州志的事故意提及，有意无意的暗示徐追是为了诸怀办事。
想必是有其它事能将徐追确切的牵扯入诸怀教派之中。
以及他能轻易说出他作为一个亲王能轻易离开自己的封地，看来蒋琛、蒋璟这两兄弟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诸怀的事，他没有跟我们说全。”随即郭诲想到自己又笑笑说：“但我们也没和他交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