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姜映第一次见到程灼是在表演老师的家里。
那是一个深秋时节。剧团在北城演出，姜映惦念着许久未见的老师，便在演出结束后谢绝了庆功邀约，独自一人前去看望老师。
老师退休后，颇有隐居的意思，独自一人住在郊区。
姜映赶到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她敲门，老师应了一声，然而开门的却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姜映鲜少关注娱乐新闻，只当眼前的男人是某个学校的学生，来找老师开小灶的。
程灼打开门后，一手把门，一手把门框，把姜映堵在门口，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姜映觉着有些奇怪，朝他礼貌一笑，换来男人的不为所动。
他态度冷淡到让人觉着有些傲慢。身上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毛衣，头发也剪的干净利落，将气质衬得更加难以接近。
姜映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她被他看的有些恼了，敛了笑瞪他。
屋内的光暖暖的，橙黄一片，给皮肤覆上一层细腻的光泽，在这温馨细腻里，两人暗暗较劲。
片刻后，程灼突然笑了一下，松开手，侧身让姜映进去。
老师从厨房里端了一盘切好的橙子出来，见两人还在门口站着，招呼说：“快进来呀。”
姜映笑咪咪迎上去，将礼物递到老师手上。
那天晚上具体聊了些什么，姜映已经记不大清了，只记得程灼很少开口，只是陪在一旁静静听着。
直到结束的时候，老师才刚想起来似的，向姜映介绍说：“这是程灼。”
程灼伸出手，对姜映说：“你好。”
姜映浅浅握了一下他的手，一触即分，但还是感觉到他手指很硬，手心有厚厚的一层茧。
这个新奇的发现，让她多看了他几眼，然而她每次偷看，都能被程灼抓个正着。
夜深了，老师体贴姜映一个女孩子，便安排程灼送姜映回去。
姜映还没来得及拒绝，程灼就说：“走吧。”
他很自然地拎起她放在椅背上的外套，挂在臂弯上。
姜映愣了一下，意外他的动作。
老师在一旁催促，“去吧去吧，注意安全，慢点开。”
程灼对老师倒是热情，连连答应。
姜映就这样被赶鸭子似的赶在了程灼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身后的门“喀嚓”一声关上。两人一前一后下楼，程灼步伐轻慢，走在前面，姜映落后他两级台阶。
下到二楼，程灼突然转身，将臂弯上的外套递给姜映。
“穿上吧。”他说。
姜映觉着他脾气真是有点怪，不咸不淡“哦”了一声，拿回外套快速套在身上。
穿好后，她示意他继续走。程灼却说：“扣子扣好。”
他说这话的姿态像在吩咐，逆光站在她下面，眼神却与她齐平，眼尾几分锋芒，熠熠闪着光。
姜映最会满足人了，在舞台上，她不仅要满足导演、对手，更要满足观众。
她什么都没说，低头开始扣纽扣。
这是一件新买的风衣，没穿过几次，扣缝细若游丝，纽扣卡在其中，进不去也出不来。姜映用指甲盖抵住，用力撬了几下，还是不动分毫。
她正打算用蛮力，猝不及防就被拽了一下。
罪魁祸首就是程灼。
失衡下，姜映右脚落下一个台阶，错愕看向眼前的男人，他鼻尖与自己的嘴唇近在咫尺……
这样的距离让姜映呼吸一滞，她立马撇开头，看向一旁米白的墙面，慌乱着。
程灼牵起她的衣服，眼睛专注盯着扣子，稍一用力，就扣好了。
他只扣了两颗扣子就松开了，笑说：“扣齐了怕你回去脱不了衣服。”
姜映脸颊迅速烧起来，眼神到处乱飞，手忙脚乱理了理头发。
程灼都看在眼里，只是笑了笑，没再调侃，率先往下走。
上车后，姜映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程灼启动车子，不急不缓地开了出去。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幸而车上放着歌，所以也不觉得尴尬。
到达目的地后，程灼直截了当地问姜映要联系方式。
姜映还坐在副驾驶上，手指抓着安全带，眼眸低垂，像个鹌鹑一样。
程灼观察了一会儿，偏头问：“给不给啊？”
姜映不想给，小声说：“以后也不会再见了，没必要。”说到最后，几乎没了声儿。
她快速解了安全带，推开车门，跑进了酒店。
两天后，姜映接到一个电话，是程灼打来的，他邀请她去看他拍戏。
姜映问：“为什么？”
程灼答：“给你示范一下什么是演戏。”
就因为这句话，姜映突然来了兴趣，她上网搜索有关程灼的信息，知道他一年前刚入行，非科班出身，第一部电影就入围了国际A类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
姜映看完那部电影后，又去找了有关于他的采访。其中一个记者问他电影中的女主角为什么会无可救药的爱上他。
他答：“可能我太帅了吧。”
这样不正经的回答引得众人都笑起来，姜映也笑了一下。
后来，她问他要地址，去看他演戏。
他们慢慢熟络起来，谈恋爱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程灼也会来看她的话剧，他是她忠实的观众，会送上最诚挚的掌声。
而她也会去探他的班，甚至会在剧组里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他们出去约会，逛街，看电影，像普通情侣那样相处，而这一切没持续多久，就因为程灼电影上映后爆火而改变。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到处跑宣传。姜映只能在电视里看见他。
后来，他们一起出去会被认出来，粉丝会拉着程灼拍照，签名，一个接一个。
姜映就在一旁看着，她被误认为是助理，充当摄影师。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
再后来，他们被媒体拍到牵手接吻的照片。
那是血雨腥风的一夜，幸而姜映从来都低调，社交媒体上几乎没什么照片，关于她的信息少的可怜。
她没什么存在感，反而躲过一劫。即使后来程灼不顾反对公开了恋情，但也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她。
姜映心里明白，她并不是被程灼的影迷接受了，她只是被无视了。
为了不被人打扰，两人只能躲在家里约会，可还是会被拍，就把窗帘全部拉上，像在一口无形的棺材里，看似自由，却连呼吸都困难。
有一次夜里，两人悄悄出门看电影。程灼包了场，结果刚看了一半，就接到顾阳的电话，说是影院外头蹲守了狗仔，让两人分头离开。
程灼来了火气，额头上青筋暴起，“腾”地站起身来，就要出去。
姜映怕他跟人起冲突，死死拉住他，祈求道：“算了，算了，以后不出来了，我们回家吧。”
程灼被这话里的委屈狠狠击中，心猛地一揪，脸上的怒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他把姜映搂在怀里，一句话也没说。
那场电影，终究没有看完。
姜映不想被拍，程灼拿她没办法，先行离开引开狗仔。
那晚，她是一个人回家的。
数不清的小细节，像一只只蚂蚁，慢慢蚕食爱里的甜蜜。
很多事，不是努力就可以取得圆满。在这段关系里，姜映觉得筋疲力尽，她已经尽力了，她相信程灼也是如此。
所以这一切，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姜映编辑了一段文字，发在社交媒体上，短短几行字，结束了与程灼两年的恋情。
…………
Ki告了几家媒体，起到了一些震慑作用，但仍有疯狂的粉丝跑到《朱莉小姐》的官博下留言，抵制姜映出演。
导演李升打电话向姜映求证，姜映讲清楚缘由后，主动提出辞演，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拖累整个团队。
李升当下就拒绝了，说：“剧院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网络舆论或压力，就换掉一个演员。”
姜映听完后，眼眶涌上湿润，她竭力控制住声线，低声说：“导演，谢谢你。”
李升对姜映抱有很高的期待，鼓励她就当是一次历练，要尽快振作起来。他像一个长辈，宽容又慈爱，在电话里讲了许多。
姜映没有打断他，静静听着，最后快结束时才说：“导演，我……我想休息休息。”
“我有点累了。”她说。
李升呼吸一滞，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沉涩，那是装不出来的，他突然开不了口，默默挂了电话。
姜映是抱着极大的热情进入这一行的，她享受那个不能喊“卡”的舞台，一旦站上去，便可以无休止地演下去。
可目前的处境，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初衷，失控现状让她无心沉下心来好好演戏。
无序使人不安。
姜映生出隐退的念头，她把想法告诉Ki
Ki有立即表态，只让她再考虑考虑。
几天后，导演李升再次打来电话，他告诉姜映他和国外一个戏剧学院的教授私交不错，如果姜映想去进修的话，他能安排。
姜映有些动心，但没立马答应，私下里跟Ki量了一下，Ki示尊重她的选择。
所有的一切好似都在推着她做这个决定，姜映不再犹豫，接受了这个机会。
这是一个仓促的决定，自然也就仓促离开。
Ki姜映到机场。
暮色将机场大厅的玻璃幕墙染成琥珀色，姜映攥着登机牌的指尖微微发白，她有许多话想说。
电子屏上的航班信息不断滚动，像一种无形的催促。
“对不起。”姜映突然开口说。
Ki眉一笑，“为什么？”
姜映叹了声，缓缓说：“这些年，我很倔，固执的只演话剧，都没怎么挣钱。”
Ki分无奈地摇头失笑，笑过后，拧眉道：“太小看我了哈，我并不都是利益至上。”
姜映点点头，“谢谢你。”
Ki：“保重。”
随着播报声响起，姜映拖着行李箱，转身消失在人流中。
舷窗的遮光板被缓缓掀开，姜映看着机翼下方那片熟悉的土地逐渐变得模糊失真，像一张褪色的老照片。
而照片上的人和事都会成为过去。
她身处万米高空，抛下所有，奔赴一场未知。
那是一个深秋时节。剧团在北城演出，姜映惦念着许久未见的老师，便在演出结束后谢绝了庆功邀约，独自一人前去看望老师。
老师退休后，颇有隐居的意思，独自一人住在郊区。
姜映赶到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她敲门，老师应了一声，然而开门的却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姜映鲜少关注娱乐新闻，只当眼前的男人是某个学校的学生，来找老师开小灶的。
程灼打开门后，一手把门，一手把门框，把姜映堵在门口，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姜映觉着有些奇怪，朝他礼貌一笑，换来男人的不为所动。
他态度冷淡到让人觉着有些傲慢。身上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毛衣，头发也剪的干净利落，将气质衬得更加难以接近。
姜映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她被他看的有些恼了，敛了笑瞪他。
屋内的光暖暖的，橙黄一片，给皮肤覆上一层细腻的光泽，在这温馨细腻里，两人暗暗较劲。
片刻后，程灼突然笑了一下，松开手，侧身让姜映进去。
老师从厨房里端了一盘切好的橙子出来，见两人还在门口站着，招呼说：“快进来呀。”
姜映笑咪咪迎上去，将礼物递到老师手上。
那天晚上具体聊了些什么，姜映已经记不大清了，只记得程灼很少开口，只是陪在一旁静静听着。
直到结束的时候，老师才刚想起来似的，向姜映介绍说：“这是程灼。”
程灼伸出手，对姜映说：“你好。”
姜映浅浅握了一下他的手，一触即分，但还是感觉到他手指很硬，手心有厚厚的一层茧。
这个新奇的发现，让她多看了他几眼，然而她每次偷看，都能被程灼抓个正着。
夜深了，老师体贴姜映一个女孩子，便安排程灼送姜映回去。
姜映还没来得及拒绝，程灼就说：“走吧。”
他很自然地拎起她放在椅背上的外套，挂在臂弯上。
姜映愣了一下，意外他的动作。
老师在一旁催促，“去吧去吧，注意安全，慢点开。”
程灼对老师倒是热情，连连答应。
姜映就这样被赶鸭子似的赶在了程灼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身后的门“喀嚓”一声关上。两人一前一后下楼，程灼步伐轻慢，走在前面，姜映落后他两级台阶。
下到二楼，程灼突然转身，将臂弯上的外套递给姜映。
“穿上吧。”他说。
姜映觉着他脾气真是有点怪，不咸不淡“哦”了一声，拿回外套快速套在身上。
穿好后，她示意他继续走。程灼却说：“扣子扣好。”
他说这话的姿态像在吩咐，逆光站在她下面，眼神却与她齐平，眼尾几分锋芒，熠熠闪着光。
姜映最会满足人了，在舞台上，她不仅要满足导演、对手，更要满足观众。
她什么都没说，低头开始扣纽扣。
这是一件新买的风衣，没穿过几次，扣缝细若游丝，纽扣卡在其中，进不去也出不来。姜映用指甲盖抵住，用力撬了几下，还是不动分毫。
她正打算用蛮力，猝不及防就被拽了一下。
罪魁祸首就是程灼。
失衡下，姜映右脚落下一个台阶，错愕看向眼前的男人，他鼻尖与自己的嘴唇近在咫尺……
这样的距离让姜映呼吸一滞，她立马撇开头，看向一旁米白的墙面，慌乱着。
程灼牵起她的衣服，眼睛专注盯着扣子，稍一用力，就扣好了。
他只扣了两颗扣子就松开了，笑说：“扣齐了怕你回去脱不了衣服。”
姜映脸颊迅速烧起来，眼神到处乱飞，手忙脚乱理了理头发。
程灼都看在眼里，只是笑了笑，没再调侃，率先往下走。
上车后，姜映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程灼启动车子，不急不缓地开了出去。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幸而车上放着歌，所以也不觉得尴尬。
到达目的地后，程灼直截了当地问姜映要联系方式。
姜映还坐在副驾驶上，手指抓着安全带，眼眸低垂，像个鹌鹑一样。
程灼观察了一会儿，偏头问：“给不给啊？”
姜映不想给，小声说：“以后也不会再见了，没必要。”说到最后，几乎没了声儿。
她快速解了安全带，推开车门，跑进了酒店。
两天后，姜映接到一个电话，是程灼打来的，他邀请她去看他拍戏。
姜映问：“为什么？”
程灼答：“给你示范一下什么是演戏。”
就因为这句话，姜映突然来了兴趣，她上网搜索有关程灼的信息，知道他一年前刚入行，非科班出身，第一部电影就入围了国际A类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
姜映看完那部电影后，又去找了有关于他的采访。其中一个记者问他电影中的女主角为什么会无可救药的爱上他。
他答：“可能我太帅了吧。”
这样不正经的回答引得众人都笑起来，姜映也笑了一下。
后来，她问他要地址，去看他演戏。
他们慢慢熟络起来，谈恋爱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程灼也会来看她的话剧，他是她忠实的观众，会送上最诚挚的掌声。
而她也会去探他的班，甚至会在剧组里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他们出去约会，逛街，看电影，像普通情侣那样相处，而这一切没持续多久，就因为程灼电影上映后爆火而改变。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到处跑宣传。姜映只能在电视里看见他。
后来，他们一起出去会被认出来，粉丝会拉着程灼拍照，签名，一个接一个。
姜映就在一旁看着，她被误认为是助理，充当摄影师。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
再后来，他们被媒体拍到牵手接吻的照片。
那是血雨腥风的一夜，幸而姜映从来都低调，社交媒体上几乎没什么照片，关于她的信息少的可怜。
她没什么存在感，反而躲过一劫。即使后来程灼不顾反对公开了恋情，但也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她。
姜映心里明白，她并不是被程灼的影迷接受了，她只是被无视了。
为了不被人打扰，两人只能躲在家里约会，可还是会被拍，就把窗帘全部拉上，像在一口无形的棺材里，看似自由，却连呼吸都困难。
有一次夜里，两人悄悄出门看电影。程灼包了场，结果刚看了一半，就接到顾阳的电话，说是影院外头蹲守了狗仔，让两人分头离开。
程灼来了火气，额头上青筋暴起，“腾”地站起身来，就要出去。
姜映怕他跟人起冲突，死死拉住他，祈求道：“算了，算了，以后不出来了，我们回家吧。”
程灼被这话里的委屈狠狠击中，心猛地一揪，脸上的怒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他把姜映搂在怀里，一句话也没说。
那场电影，终究没有看完。
姜映不想被拍，程灼拿她没办法，先行离开引开狗仔。
那晚，她是一个人回家的。
数不清的小细节，像一只只蚂蚁，慢慢蚕食爱里的甜蜜。
很多事，不是努力就可以取得圆满。在这段关系里，姜映觉得筋疲力尽，她已经尽力了，她相信程灼也是如此。
所以这一切，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姜映编辑了一段文字，发在社交媒体上，短短几行字，结束了与程灼两年的恋情。
…………
Ki告了几家媒体，起到了一些震慑作用，但仍有疯狂的粉丝跑到《朱莉小姐》的官博下留言，抵制姜映出演。
导演李升打电话向姜映求证，姜映讲清楚缘由后，主动提出辞演，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拖累整个团队。
李升当下就拒绝了，说：“剧院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网络舆论或压力，就换掉一个演员。”
姜映听完后，眼眶涌上湿润，她竭力控制住声线，低声说：“导演，谢谢你。”
李升对姜映抱有很高的期待，鼓励她就当是一次历练，要尽快振作起来。他像一个长辈，宽容又慈爱，在电话里讲了许多。
姜映没有打断他，静静听着，最后快结束时才说：“导演，我……我想休息休息。”
“我有点累了。”她说。
李升呼吸一滞，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沉涩，那是装不出来的，他突然开不了口，默默挂了电话。
姜映是抱着极大的热情进入这一行的，她享受那个不能喊“卡”的舞台，一旦站上去，便可以无休止地演下去。
可目前的处境，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初衷，失控现状让她无心沉下心来好好演戏。
无序使人不安。
姜映生出隐退的念头，她把想法告诉Ki
Ki有立即表态，只让她再考虑考虑。
几天后，导演李升再次打来电话，他告诉姜映他和国外一个戏剧学院的教授私交不错，如果姜映想去进修的话，他能安排。
姜映有些动心，但没立马答应，私下里跟Ki量了一下，Ki示尊重她的选择。
所有的一切好似都在推着她做这个决定，姜映不再犹豫，接受了这个机会。
这是一个仓促的决定，自然也就仓促离开。
Ki姜映到机场。
暮色将机场大厅的玻璃幕墙染成琥珀色，姜映攥着登机牌的指尖微微发白，她有许多话想说。
电子屏上的航班信息不断滚动，像一种无形的催促。
“对不起。”姜映突然开口说。
Ki眉一笑，“为什么？”
姜映叹了声，缓缓说：“这些年，我很倔，固执的只演话剧，都没怎么挣钱。”
Ki分无奈地摇头失笑，笑过后，拧眉道：“太小看我了哈，我并不都是利益至上。”
姜映点点头，“谢谢你。”
Ki：“保重。”
随着播报声响起，姜映拖着行李箱，转身消失在人流中。
舷窗的遮光板被缓缓掀开，姜映看着机翼下方那片熟悉的土地逐渐变得模糊失真，像一张褪色的老照片。
而照片上的人和事都会成为过去。
她身处万米高空，抛下所有，奔赴一场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