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乱鬼
谢楚忆是被吓醒的。
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好，梦里的场景连续转换，最后停在了一户公寓里。
这房子似乎是他梦里的家，他按照往常的生活习惯起床洗漱，去厨房准备早餐，可不知怎么回事，梦里的他下意识地准备了两份。
他端着早餐出门时恰好玄关传来了动静，须臾，一只汪汪叫的小狗就先蹦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高挑利落的青年。
那人带着笑意跟他说早安，语气轻快，厨房里陪着他做饭的小猫也在此刻溜了出来，凑到他们脚边一圈又一圈地打转。
梦里的他和这人熟稔亲昵得过分，恍惚间谢楚忆察觉到，自己似乎很依赖对方。
那人洗了手，靠到他身边来捏他的耳垂，玩闹间两人一起笑了出声，阳光顺着落地窗洒到他们身上，气氛微妙又刚好，谢楚忆靠在桌边，难以自抑地仰头和对方接吻。
直到两人的唇瓣相贴，他才看清面前无限放大的是秦煜哲的脸。
卧槽。
谢楚忆当即被吓得一激灵，他挣扎着睁开眼，无意识地张大嘴巴呼吸，还没从和秦煜哲接吻的冲击中缓过劲来。
……这他妈做的什么梦啊。
许久，谢楚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动作时凉气钻进被窝，他这才发觉自己身上已经冒了冷汗。
真是够造孽的。
都怪秦煜哲昨晚犯病，跟他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害得他做了这种见不得人的梦。
谢楚忆咬着牙骂秦煜哲，一边骂一边后悔自己不该接那通视频电话，他闲得没事听这神经病胡扯什么？那煞笔嘴里能有几句着调的话？
思来想去，他又觉得这不能怪他，要不是秦煜哲先提起来，还把这事说得那么详细，他也不会梦见……
谢楚忆不敢回想那画面，和秦煜哲接吻这场景对他来说比被十个鬼追杀还要诡异惊悚，比生吃蚂蝗还要恶心反胃。
他仰望天花板，强迫着那些奇怪的画面和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出去，逼着自己平静下来。只是这梦对他的精神攻击可以短暂清除，生理上的攻击却不可小觑，他起身时只觉得浑身疲软劳累，缓了许久才从床上爬下来。
舍友郑浩然听见动静，在洗漱台回头看他：“小谢，你昨天睡得很晚吗？怎么今天这个点才起？”
谢楚忆语气恹恹的，声音还有点哑，说：“没有，就是做了个噩梦。”
他打了个哈欠，问：“怎么就你自己？蒋宁呢？”
他们寝室是四人寝，另一位舍友早在上个学期就搬出去住了，剩下的三人相处得十分融洽，关系甚好。
“早就出去跟他对象约会了，走之前还给咱俩买了早饭，你的那份在我桌子上，你自己拿一下。”郑浩然说，“诶，你今天不是要和经贸的那个大网红出去拍视频吗？什么时候走？”
“马上。”谢楚忆拎起自己的早餐，点了点手机屏幕。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收拾好出门也来得及。
同校的那位网红张麟新开了一个视频系列，第一期的拍摄时间定在了今天，可他的固定摄影临时有事，无法进行拍摄，张麟便找到了负责剪视频的谢楚忆，请他帮自己拍这一期的视频。
张麟的视频是vlog形式，只需要他拍几个第三视角的镜头，举手之劳，他便也答应了。
这视频的主题是“陪不同专业的校友度过一天”，今天的嘉宾是位表演生，地点约在排练厅。谢楚忆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他静静地站在音舞楼下，没过多久，他就感觉自己肩上一重。
“小谢，久等了！你怎么到的这么早？”张麟声音轻快，给他介绍身后的人，“这就是今天的嘉宾，表演系的盛遥。”
“没等多久，我也刚到。”谢楚忆笑了笑。
他刚扭头看向盛遥，那人便走上了前，主动伸出了手，笑中带着善意：“你好，我叫盛遥。”
谢楚忆也客气礼貌地伸出手，念了自己的名字。
“小谢，咱们先陪盛遥上一节鉴赏课，在课上录点素材。等下我们俩先录口播，需要你的时候我再叫你。”张麟拿出手机，听见谢楚忆应声后打开录制键，娴熟地对着镜头打招呼。
谢楚忆看过拍摄脚本，今天的拍摄内容除去陪盛遥上课之外，还要和他一起排练，结束之后再陪他去拍证件照，这些环节张麟都要有参与。
谢楚忆在一旁也没闲着，他拍摄了几个空镜备作素材，正当他端着转向广场前时，一个不速之客却闯进了他的镜头。
来人大步流星，微微昂首，走路的姿态格外欠扇，这人似是注意到谢楚忆拍到了他，还朝着这个方向打了个招呼。
察觉到秦煜哲是在跟自己互动，谢楚忆的手指一顿。
秦煜哲怎么在学校？他不是凌晨三点还在B市马路上碰瓷吗？这人难道是开闪现过来的？
谢楚忆皱了皱眉，干脆地停了拍摄，低头把有秦煜哲的视频删了。
恰好这时张麟录完了口播，他抬头便注意到了迎面走来的人，笑着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好巧，在这里都能碰到你们。”秦煜哲走到三人面前，脸上笑意未减。
都在学校里活动，到底哪里巧了？
谢楚忆边腹诽边侧过身，避开了秦煜哲的目光。
“是挺巧的，我们正在拍视频呢。”张麟揽上秦煜哲的肩膀，“我新开的系列，怎么样秦煜哲？考不考虑来当下一期的嘉宾？”
“小谢同学拍摄么？那我可以考虑。”秦煜哲开着玩笑，末了正经了些，问，“你们这期视频就三个人拍？需不需要我帮忙？”
“需要！”
张麟早就想跟秦煜哲接触了，这人长得好，学习好，家世也好，各方面都出色，在他们这一届里也小有名气。要是能和秦煜哲搞好关系，理想的话能搭上他家公司的资源，不能的话也算是多个朋友多条人脉，左右都不会亏。
何况拍第三视角的素材又不是很难，秦煜哲的摄影作品还得过校级奖项，他相信秦煜哲的技术。
张麟应得积极，硬生生地把谢楚忆的那句“不要”给堵了回去，今天的主人公都答应了，谢楚忆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收敛了情绪，和其余三人一齐走进了音舞楼。
这节电影鉴赏课排在上午第二节，此刻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谢楚忆落座时刻意避开了秦煜哲，可哪成想这人走快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把原本要坐在他旁边的盛遥给挤开了。
谢楚忆不自觉地皱眉，不明白这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从前他只觉得秦煜哲烦人，现在再看，只要跟有他接触就准没好事。
四周已经没了空余的座位，谢楚忆也没办法挪动，他便向左侧身，和秦煜哲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秦煜哲浑然不觉，自如地坐在他身边，看出他有些不爽，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布丁果冻，递到了他面前。
“干嘛？”谢楚忆奇怪地看过去。
秦煜哲嘴角微微上扬，说：“吃点甜的，心情会好。”
“你只要出现，我的心情就好不了。”谢楚忆冷声开口，他的视线停在那枚果冻上，“你这两天到底犯的什么病？”
先是输了游戏说喜欢他来恶心他，再是半夜抽风说了那么大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又凑到他面前给他递果冻，谢楚忆实在不懂对方在搞什么，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怀念那个连呼吸都要跟他作对的秦煜哲。
而眼前这人，倒似被鬼上身了。
“我没犯病。”秦煜哲凑近些，认真地盯着他，低声说，“我昨晚不是告诉你了？我……”
意识到秦煜哲要说什么，谢楚忆立刻剜了他一眼，用手把他的嘴捂住了：“谁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你丢人就算了，别拉上我，我不想被别人当成神经病。”
可谁知秦煜哲眼中的笑意更深，识相地换了话题，在他手心下含糊地说：“好，我听你的。”
卧槽，怎么这么恶心？
秦煜哲说话时的热气一点一点喷到他手心里，痒意搔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麻得谢楚忆立刻收回了右手，翻出酒精湿巾在手心里擦了擦。
秦煜哲现在戏弄他的方式怎么越来越别出心裁了？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谢楚忆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被他这行为噎得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之后的电影鉴赏课谢楚忆没再给过秦煜哲一个眼神，他认真地拍了几个张麟上课的镜头，再把这些素材和方才的空镜整理到了同一个文件夹里。去排练厅时他更是避之不及，生怕秦煜哲再做什么奇怪的事。
排练厅就在楼上，下课后学生众多，电梯口挤了不少人，谢楚忆刻意走在人群后面，看张麟拉着秦煜哲聊得正欢，便独自溜到了楼梯通道。
“怎么自己来爬楼了？不等电梯？”
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谢楚忆回头一看，盛遥正眉眼含笑跟在他身后，客气地问：“小谢，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谢楚忆点了点头，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人太多，不想挤。”
“那我陪你一起？”盛遥虽是疑问的语气，但已经跟了上来，“我看过你剪的视频，你技术真好，之前学过吗？”
“跟着网上的教程学过一点。”谢楚忆说。
“真厉害，我之前也想学来着，但是我太笨了，怎么都剪不好。”盛遥神情自若，样子倒不像在说自己的短板，“听张麟说你是计院的，你们专业课会学剪辑吗？”
“有涉猎，但不多。”谢楚忆答，“剪辑只是个人爱好。”
两层楼的路程将尽，盛遥笑着对谢楚忆眨了眨眼睛：“那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帮我剪视频吗？按你平常的稿酬来。”
“可以。”谢楚忆应得爽快。
盛遥靠近了些，侧头直视着他，带着笑意询问：“那……加个微信？”
两人已经到了八楼，谢楚忆利索地点开二维码，等盛遥扫完申请后点了通过，抬头一看，张麟和秦煜哲恰好下了电梯。
张麟正兴致高涨地和秦煜哲聊着天，秦煜哲在一旁简短回应，谢楚忆一抬头就和秦煜哲对视了个正着，对方不知为何摆了张臭脸，在看到后他又迅速收敛，对着他轻轻笑了笑。
又发什么神经。
谢楚忆默默吐槽了一句。
四人一齐进了排练厅，谢楚忆打开视频脚本准备拍摄，盛遥却忽然提了个意见，说是想要一个人来扮演他的同学，先和他对一遍词，再拍和张麟对词的部分，这样能进得自然一些。
张麟听后直说这个想法好，正好他们有四个人，三人入镜一人拍摄，分配得刚刚好。
盛逍见张麟同意，视线便转向了谢楚忆，他直视着谢楚忆的眼睛，温声问询：“小谢，你愿意出镜么？拍摄的时候可以只卡到我的部分，拍你的一个背影，不会露脸，这样可以吗？”
还没等谢楚忆回答，一旁的秦煜哲便抢先一步把拍摄用的手机打开，塞到了谢楚忆手里，和颜悦色了一上午的人此刻皮笑肉不笑地说：“他不是要拍摄？各司其职嘛，今天我就是专门来当npc的，我来和你拍。”
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好，梦里的场景连续转换，最后停在了一户公寓里。
这房子似乎是他梦里的家，他按照往常的生活习惯起床洗漱，去厨房准备早餐，可不知怎么回事，梦里的他下意识地准备了两份。
他端着早餐出门时恰好玄关传来了动静，须臾，一只汪汪叫的小狗就先蹦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高挑利落的青年。
那人带着笑意跟他说早安，语气轻快，厨房里陪着他做饭的小猫也在此刻溜了出来，凑到他们脚边一圈又一圈地打转。
梦里的他和这人熟稔亲昵得过分，恍惚间谢楚忆察觉到，自己似乎很依赖对方。
那人洗了手，靠到他身边来捏他的耳垂，玩闹间两人一起笑了出声，阳光顺着落地窗洒到他们身上，气氛微妙又刚好，谢楚忆靠在桌边，难以自抑地仰头和对方接吻。
直到两人的唇瓣相贴，他才看清面前无限放大的是秦煜哲的脸。
卧槽。
谢楚忆当即被吓得一激灵，他挣扎着睁开眼，无意识地张大嘴巴呼吸，还没从和秦煜哲接吻的冲击中缓过劲来。
……这他妈做的什么梦啊。
许久，谢楚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动作时凉气钻进被窝，他这才发觉自己身上已经冒了冷汗。
真是够造孽的。
都怪秦煜哲昨晚犯病，跟他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害得他做了这种见不得人的梦。
谢楚忆咬着牙骂秦煜哲，一边骂一边后悔自己不该接那通视频电话，他闲得没事听这神经病胡扯什么？那煞笔嘴里能有几句着调的话？
思来想去，他又觉得这不能怪他，要不是秦煜哲先提起来，还把这事说得那么详细，他也不会梦见……
谢楚忆不敢回想那画面，和秦煜哲接吻这场景对他来说比被十个鬼追杀还要诡异惊悚，比生吃蚂蝗还要恶心反胃。
他仰望天花板，强迫着那些奇怪的画面和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出去，逼着自己平静下来。只是这梦对他的精神攻击可以短暂清除，生理上的攻击却不可小觑，他起身时只觉得浑身疲软劳累，缓了许久才从床上爬下来。
舍友郑浩然听见动静，在洗漱台回头看他：“小谢，你昨天睡得很晚吗？怎么今天这个点才起？”
谢楚忆语气恹恹的，声音还有点哑，说：“没有，就是做了个噩梦。”
他打了个哈欠，问：“怎么就你自己？蒋宁呢？”
他们寝室是四人寝，另一位舍友早在上个学期就搬出去住了，剩下的三人相处得十分融洽，关系甚好。
“早就出去跟他对象约会了，走之前还给咱俩买了早饭，你的那份在我桌子上，你自己拿一下。”郑浩然说，“诶，你今天不是要和经贸的那个大网红出去拍视频吗？什么时候走？”
“马上。”谢楚忆拎起自己的早餐，点了点手机屏幕。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收拾好出门也来得及。
同校的那位网红张麟新开了一个视频系列，第一期的拍摄时间定在了今天，可他的固定摄影临时有事，无法进行拍摄，张麟便找到了负责剪视频的谢楚忆，请他帮自己拍这一期的视频。
张麟的视频是vlog形式，只需要他拍几个第三视角的镜头，举手之劳，他便也答应了。
这视频的主题是“陪不同专业的校友度过一天”，今天的嘉宾是位表演生，地点约在排练厅。谢楚忆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他静静地站在音舞楼下，没过多久，他就感觉自己肩上一重。
“小谢，久等了！你怎么到的这么早？”张麟声音轻快，给他介绍身后的人，“这就是今天的嘉宾，表演系的盛遥。”
“没等多久，我也刚到。”谢楚忆笑了笑。
他刚扭头看向盛遥，那人便走上了前，主动伸出了手，笑中带着善意：“你好，我叫盛遥。”
谢楚忆也客气礼貌地伸出手，念了自己的名字。
“小谢，咱们先陪盛遥上一节鉴赏课，在课上录点素材。等下我们俩先录口播，需要你的时候我再叫你。”张麟拿出手机，听见谢楚忆应声后打开录制键，娴熟地对着镜头打招呼。
谢楚忆看过拍摄脚本，今天的拍摄内容除去陪盛遥上课之外，还要和他一起排练，结束之后再陪他去拍证件照，这些环节张麟都要有参与。
谢楚忆在一旁也没闲着，他拍摄了几个空镜备作素材，正当他端着转向广场前时，一个不速之客却闯进了他的镜头。
来人大步流星，微微昂首，走路的姿态格外欠扇，这人似是注意到谢楚忆拍到了他，还朝着这个方向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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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煜哲怎么在学校？他不是凌晨三点还在B市马路上碰瓷吗？这人难道是开闪现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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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巧的，我们正在拍视频呢。”张麟揽上秦煜哲的肩膀，“我新开的系列，怎么样秦煜哲？考不考虑来当下一期的嘉宾？”
“小谢同学拍摄么？那我可以考虑。”秦煜哲开着玩笑，末了正经了些，问，“你们这期视频就三个人拍？需不需要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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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麟早就想跟秦煜哲接触了，这人长得好，学习好，家世也好，各方面都出色，在他们这一届里也小有名气。要是能和秦煜哲搞好关系，理想的话能搭上他家公司的资源，不能的话也算是多个朋友多条人脉，左右都不会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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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麟应得积极，硬生生地把谢楚忆的那句“不要”给堵了回去，今天的主人公都答应了，谢楚忆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收敛了情绪，和其余三人一齐走进了音舞楼。
这节电影鉴赏课排在上午第二节，此刻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谢楚忆落座时刻意避开了秦煜哲，可哪成想这人走快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把原本要坐在他旁边的盛遥给挤开了。
谢楚忆不自觉地皱眉，不明白这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从前他只觉得秦煜哲烦人，现在再看，只要跟有他接触就准没好事。
四周已经没了空余的座位，谢楚忆也没办法挪动，他便向左侧身，和秦煜哲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秦煜哲浑然不觉，自如地坐在他身边，看出他有些不爽，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布丁果冻，递到了他面前。
“干嘛？”谢楚忆奇怪地看过去。
秦煜哲嘴角微微上扬，说：“吃点甜的，心情会好。”
“你只要出现，我的心情就好不了。”谢楚忆冷声开口，他的视线停在那枚果冻上，“你这两天到底犯的什么病？”
先是输了游戏说喜欢他来恶心他，再是半夜抽风说了那么大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又凑到他面前给他递果冻，谢楚忆实在不懂对方在搞什么，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怀念那个连呼吸都要跟他作对的秦煜哲。
而眼前这人，倒似被鬼上身了。
“我没犯病。”秦煜哲凑近些，认真地盯着他，低声说，“我昨晚不是告诉你了？我……”
意识到秦煜哲要说什么，谢楚忆立刻剜了他一眼，用手把他的嘴捂住了：“谁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你丢人就算了，别拉上我，我不想被别人当成神经病。”
可谁知秦煜哲眼中的笑意更深，识相地换了话题，在他手心下含糊地说：“好，我听你的。”
卧槽，怎么这么恶心？
秦煜哲说话时的热气一点一点喷到他手心里，痒意搔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麻得谢楚忆立刻收回了右手，翻出酒精湿巾在手心里擦了擦。
秦煜哲现在戏弄他的方式怎么越来越别出心裁了？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谢楚忆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被他这行为噎得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之后的电影鉴赏课谢楚忆没再给过秦煜哲一个眼神，他认真地拍了几个张麟上课的镜头，再把这些素材和方才的空镜整理到了同一个文件夹里。去排练厅时他更是避之不及，生怕秦煜哲再做什么奇怪的事。
排练厅就在楼上，下课后学生众多，电梯口挤了不少人，谢楚忆刻意走在人群后面，看张麟拉着秦煜哲聊得正欢，便独自溜到了楼梯通道。
“怎么自己来爬楼了？不等电梯？”
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谢楚忆回头一看，盛遥正眉眼含笑跟在他身后，客气地问：“小谢，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谢楚忆点了点头，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人太多，不想挤。”
“那我陪你一起？”盛遥虽是疑问的语气，但已经跟了上来，“我看过你剪的视频，你技术真好，之前学过吗？”
“跟着网上的教程学过一点。”谢楚忆说。
“真厉害，我之前也想学来着，但是我太笨了，怎么都剪不好。”盛遥神情自若，样子倒不像在说自己的短板，“听张麟说你是计院的，你们专业课会学剪辑吗？”
“有涉猎，但不多。”谢楚忆答，“剪辑只是个人爱好。”
两层楼的路程将尽，盛遥笑着对谢楚忆眨了眨眼睛：“那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帮我剪视频吗？按你平常的稿酬来。”
“可以。”谢楚忆应得爽快。
盛遥靠近了些，侧头直视着他，带着笑意询问：“那……加个微信？”
两人已经到了八楼，谢楚忆利索地点开二维码，等盛遥扫完申请后点了通过，抬头一看，张麟和秦煜哲恰好下了电梯。
张麟正兴致高涨地和秦煜哲聊着天，秦煜哲在一旁简短回应，谢楚忆一抬头就和秦煜哲对视了个正着，对方不知为何摆了张臭脸，在看到后他又迅速收敛，对着他轻轻笑了笑。
又发什么神经。
谢楚忆默默吐槽了一句。
四人一齐进了排练厅，谢楚忆打开视频脚本准备拍摄，盛遥却忽然提了个意见，说是想要一个人来扮演他的同学，先和他对一遍词，再拍和张麟对词的部分，这样能进得自然一些。
张麟听后直说这个想法好，正好他们有四个人，三人入镜一人拍摄，分配得刚刚好。
盛逍见张麟同意，视线便转向了谢楚忆，他直视着谢楚忆的眼睛，温声问询：“小谢，你愿意出镜么？拍摄的时候可以只卡到我的部分，拍你的一个背影，不会露脸，这样可以吗？”
还没等谢楚忆回答，一旁的秦煜哲便抢先一步把拍摄用的手机打开，塞到了谢楚忆手里，和颜悦色了一上午的人此刻皮笑肉不笑地说：“他不是要拍摄？各司其职嘛，今天我就是专门来当npc的，我来和你拍。”